第2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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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脚便能遥望而上千百汉白步阶,山顶残阳隐没暮光之处,便是起云台。
    秦书到现在还记得,四年大拜时,东方初阳第一缕金光薄发而出,海晏河清之乐在山谷幽长回荡,似自太古沉沉传颂,百官随天子三步而拜,是好一场伟然壮观。
    裴郁卿和秦书的马车之后,仅一支骑兵队伍,十二人。
    外加一名率兵之将,在队伍前,持圣族王杖驭马踏路。
    马车里,裴郁卿和秦书各自拿着一本书翻看。秦书凝神看书时喜欢一边吃着什么,大多是可以吃很久,磨牙消耗的零嘴。
    “殿下。”
    裴郁卿忽然叫了她一声,秦书淡淡应了,视线未移开。
    “几回花下坐吹箫......下一句是什么?”
    秦书翻了一页手上的书,随口回他,“银汉红墙入望遥。” 1
    “不对。”
    裴郁卿嗓音温醇道,“是‘银汉卿卿入望遥’。”
    她一边看书一边听他说话,得分神反应一会儿。秦书停了停,才终于抬头看向他,认真皱眉,“是‘红墙’才对。”
    她记得清楚着。
    “是‘卿卿’。”
    裴郁卿眼尾似含笑,也认真回驳她。
    “分明是......”秦书话到一半,对上他如诗般绮怀的深眸,才蓦然品察。
    他分明是在借诗和她勾勾搭搭。
    银汉红墙入望遥,是伊人红墙近在咫尺却如银河迢迢不可及。
    什么‘银汉卿卿’......
    他却是在说她虽在眼前却如银汉遥遥不可及......
    他何时学的这样......这样不正经。
    秦书攥着手上的本子,竟然有些耳朵发热,心口也隐隐悸悸。
    她压下这绮丽心思,沉着从容地看着他认真说,“裴大人,你风流蕴藉国士无双,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
    裴郁卿觉得自己应当是能吐出一口血来的。
    他的公主殿下何止‘不解风情‘四字了得。
    秦书颇痛心地职责他,“你如斯才华,竟用在这上面,真该愧悔。”
    她偏过身子,举起书本负气一般不再搭理他。
    裴郁卿看着她绝情的娇娇侧颜,不自觉捂了捂心。
    看书的心情也没了。
    马车行队在驿站停下稍歇。
    这驿站也是官家开的,但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要不只怕都没人敢来歇脚了。
    过了这驿站,便只剩半程的路途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派空旷草野,碎花点缀,这个时候也不见路人。
    只有风吹草动,阳光辉照,岁月静好的就像时间停滞不前,一切都储凝在这里。秦书喝了会儿茶就四处走动,伸伸懒腰活动筋骨。
    车里坐久了,委实不好受。
    裴郁卿又在她后边,秦书深深呼吸了两下,只觉得这吸入肺腑的空气都比京城来的清爽干净。
    秦书蹲在草地上,看着一朵朵各种颜色的小花,身心舒畅。她仰头笑着对裴郁卿说,“裴大人,觉不觉得出了京城,就好像挣脱了沼泽,连心都变得出淤泥而不染了?”
    她逆着光,裴郁卿看不清她的样子。他牵了衣袍也蹲下来,和她一起。
    “京城本就是深潭浑水,若非如此,谁不愿山野煮酒烹茶?”
    有风吹过来,秦书下意识抬手将碎发勾至耳后,谁知却碰到了他的手。
    指尖温度清晰炽热,他方才抬手,也是下意识。裴郁卿出神地看着她,秦书愣了一会儿,自然地放下手轻笑道,“裴大人便是逍遥散客,亦是吾辈风骨,此间少年不寻的郎君。”
    她本想将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悱恻之意疏散,谁承想这一句话却是矫枉过正,裴郁卿看她的目光愈深了两分。
    秦书心尖微跳,暗自过悔,她又忘了。
    又忘了他非不惑之年的裴郎,原本若和裴郁卿说这种话,他只会顺之而从,低眉微敛,回称一句:殿下又何尝不是清风皎月骨,此间难寻的女儿郎呢。
    那老东西从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就像她也半真半假,他们两个半辈子说话都是这样似是而非,她早已经习惯了。
    秦书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抬手贴着侧脸避开他的视线。
    要不是在他眼皮底下,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秦书回头看了看在远处正道上的队伍,也不敢去看裴郁卿,“大人,我们回去罢。”
    她实在是,在他目光下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秦书起身的急,脚下一阵酸麻。蹲的太久,腿软。
    她刚站不稳的时候,脑海里就只剩了一个念头,完了。
    不出所料地,腰后裴郁卿的手稳稳搂上来,扶好了她。
    若她心境也如现在的锦瑟之年,十七岁华。跌的这一下还会半带有意,等他扶。
    可眼下她只想回避,偏多说多错,越躲越糟。
    他胸膛宽厚温暖,她想站好,但双腿还在发软,她只能秦书僵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觑他一眼,莫名心虚地解释,“腿......腿麻了......”
    裴郁卿目色安静如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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