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第1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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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的风撩开车帘,轻轻抚过她唇角。
    幽幽茶香中,她眼尾妩媚,笑容娇昳,才应该称作山间灵物。
    而不是自己。
    谢厌想否认,却鬼使神差地张口:“好看?”
    纵然是哄他的假话,但听听也无妨。
    可……尹婵为何会哄他?
    谢厌忽然止住了心绪的起伏,浑然不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尹婵只是错愕了短短的一瞬,便用力点头。
    “长尾乌雀,很美的一种鸟。”
    一声骤响在车里响起,谢厌手按在了桌案上。
    他呼吸急促,胸腔生出难以遏制的喜,每一声心脏的鼓跳,都将他卑劣的觊觎心助长得越来越繁茂。
    他爱极尹婵的话,爱极了她此时的欺骗。
    谢厌目光紧锁着她,偌大的马车仿佛除他们外再无其他,情不自禁地开口,想再让她骗一骗自己:“除了眼睛……还有吗?”
    “唔。”尹婵看着面前的人,循着他的话继续端详这张脸。
    而她越认真看,谢厌越是眼底发热。
    她的一双眼睛几乎缠住自己的面容,他能感觉得到,那眼波此刻正停留眉间,又慢慢往下,掠过横穿眉宇的疤,朝右,徘徊着褐色的胎记。
    四面八方,皆为尹婵左右。
    谢厌口干舌燥。
    阿秀已经反方寸大乱。
    她清清楚楚听见小姐说出那句见鬼了的话,什么乌雀,哪里有雀,分明可怕极了。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人居、居然诱骗小姐,说什么除了眼睛……除了眼其他都是疤痕,还有什么可看的!
    阿秀干着急,悄悄扯了扯小姐的衣袂。可尹婵正陷入沉思,哪里会晓得阿秀心里的苦。
    尹婵正思考之事,是连她自己此前都不敢相信的。
    怪哉,她认真端详过谢厌的面容后,竟生出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
    他像极了一个人。
    除去那道横贯的伤疤,再除去右边脸的胎记,眉宇轮廓间,依稀见那人的影子。
    京城的信阳候。
    谢琰的父亲。
    尹婵是见过的,尤其爹爹几年前驻留京城时,谢侯爷曾不止一次来将军府会宴。
    “小姐!”阿秀突然在她耳边喊。
    尹婵思绪被打乱,惶然再看谢厌。
    他漫不经心地睨了阿秀一眼,脸色冷了下去。阿秀捂住嘴,霎时不敢开腔。
    错了,这便很不像。
    信阳候素有温文之貌,举止谦和,在京城贤名累盛,从来不曾有过这般神情。
    这么……眼含厉色,冷森森盯视着人。
    大抵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尹婵挥去了脑中遐思。
    谢厌同时掩去眉目的阴狠,看向她,心无旁骛,静等答复。
    可……等便等,何必用上这种眼神。
    眼巴巴的,让尹婵冷不丁觉得,若是自己不说,他许要躲角落偷抹眼泪。
    他问的是除了眼睛还有吗?
    当然有,比如左脸的眉,偏浓,会带来压迫感,是锋芒毕露的一柄长剑。眉弓高耸,朝上挑时,那眉峰一动便起望而生畏的冷寒。
    他面上轮廓,很是清晰,硬朗,生有一股不凡的贵气。
    尹婵瞧得仔细,每想到何处,便看他哪里。
    她自认为在细致地琢磨谢厌的问题,殊不知,被她一双姣目流连的男子,心已被勾走了。
    谢厌不加矫饰,不再藏匿满眼的迷恋。
    生长在原州的杂草,根被毁坏过,叶被扯下过,荒凉偏僻的角落,触不到阳光,长势堪难。
    故而他思念他的太阳。
    而今太阳被他带回了家,往后,积雪的留君山不再被封路,暖阳会融了全部的冰寒。
    谢厌突然不想知道她所谓的答案了。
    他此刻在意的是:“姑娘见我日久,是否仍然畏惧这副面容?”
    没想到他思绪跳得这么快。
    尹婵想说不怕,但两个字到嘴边却一顿。
    眼神微妙地看去。
    ……他果然,一直以来挂怀此事。
    尹婵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却懂得该用怎样的行为,告诉他自己并不害怕。
    鸦雀无声的马车,她不知道从何处生出的勇气,无需酝酿,细微地动了动身体,探过茶案短桌,伸出纤白的手指。
    指尖试探着,向他的脸触去……
    但谢厌没有觉察到她将要做的事。
    或许因她静默太久。
    或许此问本属自作多情。
    更或许,唯恐她脱口而出的是别的答案。
    谢厌坐不住了,冷静土崩瓦解,再一次被懦夫取代。双手紧张地搭在膝头,想像婴孩蜷起身子,再藏得远远的。
    他逃避一般闭上眼睛,频频颤动的眼皮凸现出不安的情绪。
    就在尹婵鼓足勇气,素手要抚上他右脸胎记时,谢厌忽然低声喃喃:“敷衍我,好吗。”
    尹婵倏地怔住,错开了指尖。
    还没碰上去的手指,便在空中被烫了一下,方才后知后觉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男女大防,竟被她又一次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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