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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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
    亦或者恶果。
    答案到底是什么?
    唯一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天道没有说话, 只是俯下身,突然扣住神君的后脑勺, 苍白的手指插/进漆黑的长发,一言不发地亲吻他的神君。
    被松开的红伞落在白雪中。
    碾转了半圈。
    碎雪被突出油纸伞面的伞骨扬起,簌簌落下,如沙如尘。
    仙门不是当初的仙门,妖族不是当初的妖族,您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么?您是通天彻地的神君, 一手锤炼了如今的十二洲,可便是您也无法制止空桑的分崩离析,我们只是凡夫俗子,又能怎么办?
    欠你的, 还了,你欠我们的, 也该还了。还清了,就两不相干了。
    现在说往事如何,已经没用了。
    说得真对啊。
    回不了头, 无法纠正。
    所以御兽宗不愿意解除血契, 所以三十六岛要讨回血仇, 所以仙妖相仇, 人鬼相憎,所以各有立场, 一错到底。
    谁也不愿意回头。
    仇薄灯忽然笑了。
    断断续续。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 在飞鸟难渡的千仞孤峰低低发笑。笑得肋骨震动。胸腔里有郁火在涌动, 千万把刀剑在搅动。冰冷的雪落进他的瞳孔,他的血管在一寸又一寸冰封, 又在一寸一寸沸腾。
    我赌!我赌!
    他忍不住大笑。
    想借大笑,让那火涌出来,想借笑声,震碎血管里的封冻。
    却什么也没做到。
    他的瞳孔印出冷寂的苍穹。
    夜幕缀寥寥几十颗星辰,光芒空洞。
    赌此后千人为我,万人为我!赌仙妖不分,空桑不绝!
    绝境的厉风携裹百川南下,浩浩荡荡的大潮摧毁第一座城。神像摧折,西海海妖跃出水面,撕咬溺民,发泄仇恨。
    赌此后千年万年,总有不灭星火!
    鹤城的火焰已经熄灭,万千只被激发野性的仙鹤唳鸣天地,盘旋,狂舞。它们汇聚在一次,成了徜徉的洪流,雪翼生出血羽。
    我赌!
    他猛地转身,展开双臂,赩炽的广袖被风拉成一线赤红。
    赌输了!
    我认!
    我认!!!
    笑声与负伤的低吼混杂在一起,震动大雪的孤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逃避第二次赌约,就像更早之前以为不回忆过往,就可以挽留当初的友伴。痴心妄想地觉得,只要不亲耳听到答案,就可以相信,还能在建起一个空桑。
    白雪老天山,旧友作新仇。
    空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就是赌输了么?
    仇薄灯,或说神君,仰起头,手指覆盖在脸上。
    过去和现在重叠在一起,当初扶桑神木底的千刀万刃,与如今孤山山巅的猎猎厉风重叠在一起,都冷得让人根本就握不住剑,站立不稳。
    太一剑落下,震起细细的雪尘。
    我
    认字未出口,他被人拥进怀中。
    师巫洛半跪在雪中。
    飞雪落在一旁的朱红油纸伞上,堆起一层后,就簌簌滑落,落到委地的衣角上。年轻的男子把消瘦的少年禁锢怀中,以双臂做坚不可摧的壁垒和囚笼。少年精致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漆黑的眼眸印着雪松。
    你不会输。
    师巫洛说。
    我保证。
    一片雪花坠在眼睫上。
    仇薄灯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投了一道淡淡的阴影。雪花跟着落到脸颊上,轻微的冷唤醒了久远的记忆。他忽然记起那一年,扶桑神木底,他其实看不见遮天蔽日的刀剑,也听不见箭雨声。
    只是觉得好冷。
    在想
    怎么没有谁来替他挡一挡寒风?
    厉风自西北角。
    阿洛立北,他立东。
    你不会输。
    我保证。
    仇薄灯想说,你保证什么啊?保证又去做一回独自登九万重阶的英雄吗?还是保证在溃散一回,好食言而肥?可话到口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所有的力气在刚刚宣泄殆尽了,也可能是喉咙生了锈。
    阿洛,仇薄灯低声问,是不是只有疯了才会好受?
    师巫洛握住仇薄灯的肩,低头看他。
    一缕黑发沾在他腮边,师巫洛拨开,然后虎口抵住他精致的下颌,指腹一点一点,擦过眼角。是不是只有疯了才会好受?师巫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他的神君又走到这个境地可如今,清醒已经成了最大的折磨。
    是。
    师巫洛低头轻轻吻他的额头。
    和之前沉默而凶狠的吻不一样。这个吻,轻柔,珍视。
    虔诚如膜拜。
    疯了,就好受了。
    疯了就不用在被过往的恩怨禁锢,就不用在拔剑时,不知道该斩向何方;疯了就不用在在意他人的不得已而为之,就不用在因所谓的苦衷而背负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疯了就不用在身处旋涡,进不得退不得,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
    仇薄灯,或者神君,无声的笑。
    他轻声说:
    我可是神君。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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