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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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与叔母在何处?谢青鹤问。
    常朝拉他进屋,将门掩上,说:在里面。随我来。
    这里是姜夫人的居处,谢青鹤小时候常来常往,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常朝带着他走到后边,那里有一间很狭窄的屋子,原本是用来放被褥箱笼的小仓室,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进出。
    还未走近,谢青鹤就听见常夫人的声音,似乎在劝说姜夫人:总会随着阿姊。也不到那时候。丛儿和隽儿都会想办法,阿姊要放宽心是九阳吗?
    常朝连忙答应:是。小郎君来了。
    常夫人也很高兴:对不对?丛儿来了。
    常朝将门推开,屋内黑漆漆一片,半点光亮也无。谢青鹤只能勉强看见姜夫人与常夫人的身影,常夫人陪坐在一旁,起身来和谢青鹤见礼:丛儿来了。太黑了,九阳掌灯来。
    常朝又转身去找灯火。
    谢青鹤慢慢适应了这间小屋的黑暗,慢慢走到姜夫人身边:阿母?
    姜夫人背对着门坐着,也没有回头看谢青鹤一眼,更没有与谢青鹤说话的意思。
    谢青鹤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时的情绪。往前面瞥了一眼,常朝给两位夫人准备了一个火盆,在这个狭窄的小屋内足以保暖。谢青鹤与姜夫人之间隔了一张长几,他在这边坐下,沉默片刻,不等常夫人打圆场,他说:阿母坐在这里不冷么?
    常夫人一愣。
    姜夫人已经听懂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过来吧。阿母这里暖和。
    这时候常朝捧着灯烛进来,屋内多了一抹暖黄的光芒。
    谢青鹤动手将长几撇到一边,依着姜夫人的身边坐下,姜夫人就用她宽大的裙摆盖住谢青鹤的膝盖,又吩咐常朝:把火盆挪到小郎君身边。
    常朝挪火盆挪得明显夹带私货,那火盆看似离谢青鹤近了一分,实际离常夫人更近两分。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他的偏心,姜夫人和谢青鹤都没当一回事,常夫人哭笑不得。
    我本不该叫你这么为难。姜夫人说。
    谢青鹤并不清楚姜夫人的心思,这会儿也没说话,静静听着。
    从我出生之始,懂事之初,就为我的门第姓氏所骄傲。我是家中长女,与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精擅六艺。我也知道,在某个好日子,我会披上嫁衣,带上家族的善意,去与身份地位足以与我匹配的君子举行婚礼,此后绵延子嗣,做母亲,做祖母,终此一生。
    只是阿母的婚事,一开始就没弄对。姜夫人没有细说她被陈家逼婚抢亲的往事。
    我五岁的时候,茜姑就被送到了我的身边。我与她一起长大,她照顾我的一切,知悉我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身上有几颗痣,她知道,我不知道我几时开始发胖,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她是我父派来相州的死间,她知道,我不知道。
    我的使女,我的仆妇,我的女护卫我以为她们都听我的命令,敬爱我,尊重我,服从我。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们不听我的话,她们听茜姑的话,听我父的话。
    茜姑教我,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
    姜夫人突然将长几掀翻,上面的饮食灯台都在瞬间被打翻在地,囫囵滚了一地。
    我十岁便读《左传》,岂不知道人尽可夫的道理?!当日兵临城下,舍我全家,阴谋奸细于我身周,整整十二年!从未对我泄露一句真相!直至失风之时,只管对我说人尽可夫如此亲族父母,与禽兽何异?!我便只有这一个父亲,还得替他死几次?!姜夫人怒道。
    丛儿,阿母不甘心啊!姜夫人的双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仿佛燃着两团怒火。
    谢青鹤听明白了。
    他不觉得姜夫人在哄骗自己,以姜夫人的聪明,她要当奸细,哪可能当得这么被动失败?
    陈起也不是吃素的。若姜家将奸细放在他的身边,他哪可能让姜夫人安安稳稳活到今天?所以姜家送了奸细到姜夫人身边,却不让姜夫人知道出间之事,所有的密谋都着落在了茜姑身上。
    姜夫人的痛苦之处也在于此。
    茜姑出事,就是姜家支使,这一点是洗不清楚的。
    今天弄出这么大的事,很大可能并不是姜家想要达成什么目的,而是姜家想要废了姜夫人。
    这事办得非常脏。正面战场上干不过陈起,就从相州想办法。能干掉詹玄机最好,干不掉詹玄机就让姜夫人以奸细的身份死去。反正不能让陈起好过。
    谁都没想过真正偷走相州。哪怕短暂地占领了相州,一块飞地谁又能守得住?
    所以,姜夫人愤怒、痛苦,不甘心。
    但是,她唯一的生路,就只有眼前这个不足九岁的庶子,陈丛。
    只要阿母不是姜家的奸细。只要阿母还想做陈家的主母。谢青鹤对此没什么犹豫,儿自当赴汤蹈火,周全此事。阿母放宽心。
    姜夫人和常夫人都很意外。她俩商量的事情,是顺利逃出去,最好能带上两个儿子。
    姜夫人觉得带走陈丛绝不可能。常夫人却知道谢青鹤与伏传都是带有宿慧之人,俩儿子是不可能分开的,她要跟着姜夫人一起逃跑,肯定要带上亲儿子,带走了亲儿子,侄儿不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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