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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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噼啪声,光影交错。
    问这句话时,他的语气轻松,像是并不大在意。
    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可许纯牧却经不住再打量那唇边的那丝笑意,总觉得那里头始终夹杂着些很深的东西。
    臣不知。
    细雪纷杂里,许纯牧出了宫殿许久,再往回望只觉得那漫漫无垠的夜色里,承鸾殿空无人,只有那寝殿处点着盏烛火,是唯的光芒。
    几日后,许纯牧再上朝。
    他本是边境君侯,无诏是不得入朝的,更无权过问朝堂内部的决议。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明显地表态于重审沈氏案。已经官至九卿之,代管章程礼仪的祁岁面色不大好看,盯着那许小侯爷。
    下了朝特地追上去揶揄着:原以为许侯爷风光霁月的,当真淡泊名利,原来,也是个急着讨好陛下的。
    祁岁说话相当不留颜面。
    可是许纯牧既不恼羞成怒,也没有矢口否认。
    甚至毫不遮掩。
    若沈家当真是冤枉的,难道就该永远背负污名吗。
    代价呢。你可曾想过翻案的代价。国本无存动摇根基,让两位先祖皇帝丢尽颜面,成为千古之笑谈,社稷无光,人心动荡,这便是你要的结果?祁岁冷笑声,皇帝陛下爱妻之情难以苛责,难不成,你也是。
    祁岁不知许纯牧真实身份,又知当年些许传言,自然口无遮拦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社稷无光,人心动荡。颜面丢尽,成为千古笑谈。许纯牧字句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祁岁眉头拧起,才掷地有声地回道,这不是翻案的代价。
    这是宣和帝,谋夺皇位的代价。
    祁岁眼光点点凝住。
    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许纯牧脸色凛然,被杀了全族的不是你。否则,你怎么能在此处,如此道貌岸然地同我说什么国本,什么社稷。
    沈氏忠勇百年,就这样为了个野心勃勃出生微贱的皇子帝王之路血祭全族,凭什么。
    许纯牧步履铿锵,手搭放在冰冷的剑鞘上步步远去。
    祁岁似是还陷在刚刚许纯牧的眼神中难以回神。
    半月后,因镇国侯许纯牧的强权相压,沈氏叛国案开始重审。
    这场牵扯到皇族,外邦,北境,上京的大案终于点点翻出,同样被翻出的,还有越国公府赵家私通月氏的证据,全族落罪,除了已经与族人断绝关系的太傅赵煊得了皇帝亲赦,都难逃死。
    新柳垂绦,在湖畔划出碧波涟漪。
    正是年春好时。
    许纯牧在上京城这住,便住到七八月。案子已了,这次是真的准备动身回北境了。
    却陡然听闻陛下病重的消息。
    彼时他正在院中练剑,副将大惊失色地过来禀报这个消息时,他险些没握住手中长剑。分明月余前他还亲眼见过江晏迟,那人精气神挺好的,如何忽的就病重了。
    许纯牧立刻入了宫门。
    再见到江晏迟时,他惊觉那的确是将死之人的面相。
    陛下?!许纯牧惊愕地走近,只听到旁太子殿下抽噎着喊父皇。教人先把小太子带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晏迟眼下乌青,人正躺在他的朝阳殿,早晨露重,阳光明媚地洒在他身上。
    再看向旁边的御医,御医只对着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许纯牧不知个人可以迅速衰竭至此,细细想来,自去年冬起,陛下身子便已经不大好。所以他才急着提重审沈家案。
    可是,怎能会如此。
    他才二十八岁,正值壮年。
    陛下,太子还小
    嗯,劳烦你,好好辅佐他。
    可是段娘娘
    将她送出上京城吧,北境也好,西境也罢,她其实,点也不喜欢上京
    恍然间,许纯牧这才明白了什么。
    江晏迟身心早已损耗殆尽,这么多年了,等的就是沈家旧案重审,尘埃落定的刻。
    因为皇后薨逝的事情,这么多年来,许纯牧几乎没有给过江晏迟好脸色。可他始终都是温温的,淡淡的,毫不怪罪的模样。
    他原以为那是愧疚。
    甚至想当然地江晏迟想翻案也是愧疚。
    在心底暗怒,人都死了,这又算得了什么补偿。
    可不曾想,根本不是区区愧疚那般简单。
    是他的心,早已跟着当年那个寂静雪夜里消逝的人,同死去了。
    所以那么多年,他最怕看到下雪。
    所以每到冬日,他总要生几场大病。
    许纯牧自知在这方面是有些迟钝的,到如今才明白这要紧处,可这皇帝已是朝夕之间。
    冤孽,全是冤孽。
    侯爷不由得长声喟叹,难得地,眼底竟夹着些许红润。
    你和他长得,是有几分像。江晏迟看着许纯牧那双眼睛,轻声叹气,怎么当初,我就看不出来呢。
    罢了,罢了。
    江晏迟的声音渐渐低了。
    有过。
    突兀的声音在朝阳殿内响起,惊动将欲合眼的皇帝。
    那眼皮掀起,空洞洞地半睁着。
    他心里,有过你。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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