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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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食案上都摆满了素淡的菜式。他口头不说,颇为艰难地用了些许,就放下了银筷。
    “母亲近来还好么?”
    自老郎主猝然遇害,母亲就一直难以展颜,从前乌黑丰美的发也生出许多银丝。她抓着手里的杯盏,不自在地笑了:“我能有什么不好呀?只盼你平安无事,别再出什么乱子。”
    李意行没有错过她细微的动作。
    他静了半晌,对廊下的婢女们道:“都先下去吧。”
    待四处无人,他才问:“母亲有话不妨直说。”
    谢氏松开杯盏:“就知瞒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子柏,你与三公主和离也有半年了,可曾想过另娶哪家女郎?你如今身子不好,找个人夜里看着你、照顾你,也方便些。”
    料到母亲有话要说,可李意行绝未想过是此事,连他也无言了许久。
    “母亲,”他竭力平复心绪,冷静道,“我如今的身子,与外人而言只是拖累,就不耽搁外头的女郎们了。”
    “你总该找个人照顾呀。”谢氏劝他。
    李意行回绝道:“若要照顾,府中有下人、医馆有郎中,何须找个女郎到我身边为奴为婢?传出去叫人看笑话。我如今虽身子不好,却也不愿做这样的事落人口实。”
    “子柏!”母亲哀声唤他,眼中蓄了泪,“你当真不明白吗?好,我就与你说清楚。你从前性情孤高,从不与外人品书论道,如今忽而弄了个学室,教起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换做往常,你连正眼瞧一下都不愿意!你这是要做什么?提前给自己找个接手的?你可知城中如今都是怎么传的……你……”
    “你还年轻,好好养身子,找个女郎成婚,说不定还能有孩子呢?”谢氏擦了擦泪,“何故如此行事啊。”
    外头的光有些刺目,照进二人的衣裙上,李意行敛着眉眼静坐,察觉出几分可笑的意味。
    若是叫母亲知道他的作为,估计会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逆子吧?
    胸口似有血气翻涌,他移开视线,望着长廊下的风铃:“母亲多虑了,子柏如此,是为族中栽培可用之人。至于成婚……刚和离半年,恐怕还不是时候。”
    “那你说,如何才是时候?莫非你惦记着三公主?”
    谢氏不可置信,面容有一丝动容和探究:“当初不是你主动提的么?难不成你还要为三公主守寡?我可是听说,三公主在洛阳拜了先生,往来都是太学郎君,早已不牵挂那档子事儿了。”
    李意行忍住喉头的猩甜,他稍稍闭眼:“……并非为了三公主,母亲,未出孝期,儿子没有那个念头。”
    母子两人俱是沉默。
    李意行甚少提及阿耶,谢氏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在他面前尽量压抑着,如今他亲口说起,反而显得她急于求成。谢氏来回打量着这个儿子,终于说道:“我劝不动你,可你要知晓,寻常人孝期要守三年,你本就不在寻常人中,生了这样的病,什么时候成婚不是喜事?可别自己给自己套住了,若遇上心仪的女郎,还拉不下脸来成婚了。”
    他自嘲地笑了:“不会有这样的事。”
    话说到如此地步,谢氏已无话可说,只得送他往外走。
    李意行上了马车,才终于吐出压抑在舌尖下的血丝。他放下帕子,接连喝了两杯茶,又服用了郎中开的药丸,才总算平缓了胸腔中的躁动。
    一路回了小山居,李意行方才吐了血,自然又将郎中请过来诊脉,郎中脚程很快,半跪在床边,面露忧色。
    “家主从前可曾患过重病?”
    李意行躺在床上,神色恹恹,他掀起眼:“不曾。”
    郎中看了眼外面的暖阳,诧异:“不该如此,天色渐暖,家主的身子怎么总是冰凉?若是患过重病倒好说,既然不曾患过,这实在不该啊。”
    房内只他们二人,闻山在外头候着,只听见郎中来回的踱步声。
    “家主可还记得,这症状从何时有的?”
    李意行倚着软枕,面容似不大好。他说不清是自哪一回有了这样的事,待他察觉时,已经浑身冰冷,若要细究,约莫是王蒨死后的两个月罢,他记得不真切了。
    可那是前世,这样的病症难道还会跟着重生而转移么?
    李意行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他随意道:“许久了,很多年。”
    郎中的步子停了:“可会浑身疼痛?”
    “记不得了,兴许吧。”李意行实在想不起来,他很难分辨轻微的疼与痛,好像四肢百骸永远都是冰冷的。再怎么难受,也比不得阿蒨对他抗拒痛恨的眼。
    他如此不在意,郎中却慢慢睁大了眼,扑到床边又细细诊脉。
    郎中先前庆幸过,家主是随性温和的脾性,他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在心上,这样才有利于恢复病体,可今日才晓得其中蹊跷。
    “家主,此乃积郁成疾之象。”郎中谨慎地挑选着遣词,“莫非是有心头有所担忧?这病症说难不难,说好治,却也不是那样轻松……”
    李意行没想过这是病,他不甚在意地摆手:“这病要吃什么药,你开就是了。”
    郎中为难:“家主,人病好治,心病难医。”
    听他这样说,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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