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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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的笑容渐止。
    谢容皎在破境,欲用一往无回的剑意斩开大乘难关。
    国师在擦剑。
    国师也是有剑的。
    很多很多年前,他的剑让无数人闻风丧胆过,这无数人里有魔修荒人,也有九州修行者。
    甚至有北周的朝臣。
    北|周尚未驾崩之时,国师习惯佩剑上朝堂。
    于是当时朝臣见国师发言,无不骇得倒退三步,颤颤巍巍得一句反驳言语都不敢多说,生怕说得稍有不如国师的意,就被他当即在朝堂之上拔剑砍了。
    最多太|祖不过罚他半年俸禄,真被砍了非但不能名留青史,还没处说理。
    凄惨之极。
    为此国师专门纳闷过,想不通是什么给了那群老家伙信心,让他们以为砍他们还需要专门拔剑?
    等后来太|祖驾崩,新帝即位,国师也成为了新帝提心吊胆防着,生怕他一个不如意把自己砍了的老家伙。
    国师虽然还是不是很想得通是什么给新帝的信心,但终究学会了退让,为示对新帝的敬畏尊重,从此解剑上朝堂。
    这一解剑就是两百年的时光。
    在匣中的剑钝了,人心也变了。
    一条条经脉内的灵力如万川归聚,万流会海般的往谢容皎丹田之中涌去。
    他神识之中不断闪现熟习于心的浩然剑每一招每一式,由快至慢,清晰可辨得到可以看清风拂过头发丝弯曲的弧度,接着头发丝又模糊成一团,剑势转快到只余下虚影。
    浩然剑停在最后一招青冥天下上。
    使剑的人影最后一招使得不如意,不得劲,剑势不够圆融通会。
    所以本来如江水奔腾不止的灵力乍然卡在经脉之中,留下最后一股灵力不曾归会到丹田。
    谢容皎周身原本毫无瑕疵疏漏的气机为之一滞,破绽突生。
    国师依旧缓缓擦剑,似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什么也没做。
    这一关只能靠谢容皎自己走过。
    凡事若是太过,必遭天妒。
    姬煌慢吞吞从地毯上了站起来。
    满殿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能居于紫宸殿的宫人,自然是姬煌心腹。
    既然是姬煌心腹,不免知晓他有多冷心冷情,喜怒无常。生怕自己被正在气头上的姬煌随意打杀了去。
    有一人不怕。
    身着十二袆翟衣的姜后昂首阔步踏入殿内,她本是秀净不争的眉目,被翟衣繁丽的绣纹和身后簇着的阳光一拥,如虹气势竟压过鬓边十二树宝树花钿,闪烁生光。
    姬煌表情一变,语带讥诮:怎么,圣后光临紫宸殿可是有事指教?
    他和姜后的斗争,早几日便出了结果。
    手握着皇宫半座龙虎大阵的姬煌成功将姜后困于蓬莱殿中。
    要不然他怎么能假借姜后的名义,请谢容皎进皇宫来?
    但现在看,姜后能出蓬莱殿,背后搞动作的人除了国师不做他想。
    说不定几日前被困蓬莱殿都是姜后和国师事先说好的一场戏。
    是有很要紧的事。姜后分毫不惧,一步步走上紫宸殿的丹墀,如君王上朝走上高台,等着臣子们跪地伏拜:
    我暂且称你一声陛下,陛下在外勾结西荒,在内擅自对南域下手,乃是犯了太|祖立国以来的大忌,这一条不分天子庶人。
    姜后嗓音令人忽略其原本的清透,更多是被不怒而威的凛然之势震慑住心神:看在先帝脸上,我暂且给陛下留个薄面,请陛下知情识趣点,自己留个退位的体面后路。
    江景行如有所感,随意抬头望了一眼天色。
    紧接着他手指一紧,几乎是堪称慌乱地抓起八极剑。
    身影消失在谢家别院中,转眼又出现在皇宫正门之外。
    以圣境神通,摩罗遮掩那两个时辰的天机已耗费毕生心力,江景行只消看一眼天象,就晓得究竟在镐京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他也当然晓得现在的镐京皇宫笼罩的阵法是怎样一种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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