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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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的真枪实战的杀意,无比渴求下一刻宫门就会大开,太后镇压摄政王的旨意就会传来——
    然而最后,他们只等来一声渺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命令:“紫衣军,从今天起绝了。”
    太.安九年的凌霄门之变,银衣杀紫衣,血染宫墀。
    当容裔拖着浸血的衣摆踹开毓璋宫的外宫门,这个男人抬头看了眼纤瑕未染的春日晴空,阳光射进他空洞的眼珠,犹如两口深井。
    身后这片血海该算是还了谁的呢?摄政王扣动指节阴冷地想:是他无辜惨死的娘、那螳臂挡车的小花瓶、死无全尸的蝇营卫、还是他自己?
    罢了,姑且算是一点利息的零头吧。
    前头忽然扑通一声,出来探听动静的毓璋宫大总管软倒在地,瞳仁一寸寸放大到极致。
    王福祥眼看着这个半面脸孔被鲜血溅染的男人破门闯宫,目光寒炙如岩狱阎罗,带着毁灭一切的凶煞,一步步走近。
    阎罗心情很愉快的样子,眉梢轻轻挑起:“听说,太后召见本王?”
    第10章 “昔年订下的亲事,还肯……
    一千人说杀就杀了,不到一顿饭,大刀砍萝卜,冲霄血腥水洗不净。毓璋宫灯影惶惶,太子躲在贴身戍卫后恨骂:“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晌午杀完人,带着银衣军在太后家门口悠哉游哉晃荡一圈,压根没踏进毓璋宫门,而是气定神闲地折回铜芝宫换了身干净衣服。
    摄政王在宫中驻跸的铜芝宫,与毓璋宫相隔不过两条御道。
    恶虎食人寝其皮,没有比这更恶心人,也没有比这更吓人的了。
    更让东宫添堵的是,婉右相在获知愕变的第一时间火速调五千御林军进宫护驾,容裔既不拦也未阻,因为这消息,就是他亲自透出去的。
    “他将银衣军谴走了大半,只留下薛平羡看门。”婉慈娑着护臂冷笑,“说是看门,铜芝宫里外八道门一直四敞大开,他是笃定我们不敢动他了。”
    “为什么不敢,如今是我们人多!”容玄贞神情激动:“母后,舅父,真的不能再容他了,他今天敢当着孤与母后的面杀人,明天就敢篡位!他这是朗朗昭明的狼子野心呐!”
    “太子注意仪态!”婉太后轻斥一声,稳坐于缠金凤座,眸尾勾出一抹寒光:“杀一个孽障容易,你能控制住湖州你那位大哥的心思?还是能洞悉容裔留在漠北的后手?有容裔,乱的是宫闱,除容裔,怕乱的就是天下了!”
    这也是为何哗变发生后,从金乌西沉到月上中天,事情没有惊动京兆府、神机营、以及高公大臣们中任何一方的原因。
    封锁消息的除了摄政王一方还有东宫党,因为他们承受不起失控引发的代价。
    容玄贞吃了个瘪,憋着铁青的脸闷声不吭。太子妃轻轻握住夫君的手,脸上那张自额头覆到鼻梁的半面蝴蝶银面具,在灯火下熠熠闪烁。
    婉湘君声音轻柔地安慰:“殿下放心,母后和我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玄贞看见她就心烦,碍于婉慈在场,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口中嘟囔:“难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由得那家伙嚣张吗?”
    婉慈皱眉沉思半晌,终道:“眼下可能有一件事,需要太子出面。”
    容玄贞眼神一亮:“什么事?”
    楚国右相却以一种辱丧的神情看向太后,婉凌华默然许久,脸色难看地点了下头。
    铜芝宫的灯一直亮着。
    折寓兰闻讯赶到时,容裔正在处理几日来罢朝堆积的奏折,砚台边一小壶玉台春散发着淡淡梅子香。
    一见王爷喝酒,折寓兰就知道不寻常。
    方才来的路上接他的是奎,他问奎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结果长年寡言的蝇营卫面无表情回答四个字:无事发生。
    折寓兰无语了一路,直至刚在门外看见薛平羡,一颗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有震破狄胆的狼屠在身边,那真是什么塌天的事都算不上一回事了。
    “九爷这是……明日要恢复朝议?”折寓兰一来就带进一股脂粉香,站定案前,眼巴巴望着眉眼锋锐的王爷。
    撤回绯衣军的事是他经手,调回银衣军的事王爷没交代,他隐约知觉些形影,也没敢深探,唯独今日这一出,先前无征无兆,他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容裔嗯了一声,朱笔批折没有抬头。
    折寓兰心中轻叹,宫墙不隔风,这事儿再隐秘总会透出些风声,拢住掌心小扇,轻声提醒:
    “皇家五色军份量颇重,此事可比前些年在江浙改稻为桑闹出的风波大多了,不知明朝朝堂……又有几人抬棺死谏。”
    “文臣乐意死谏,孔圣活了也拦不住。”
    容裔这些年被骂麻了,蚂蚁过路都懒得抬脚碾。酒气将他天生微扬的薄唇染得凛冽几分,呵气成冰:
    “对面消停到这会儿,估摸厘清利弊了,太后算计这些年,也该轮到她低低头。你心里有个数,湖州的窟窿我不填,至于漠北,我留了一半银衣没动,余下的添补,婉慈会打从黄衣、青衣和御林军抽调的主意,你从神机营入手,把里头五年上的老人都给我调走。”
    折寓兰心头一激灵:“分解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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