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喜欢被你浪费 第2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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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林子里,也不指望有网络,再高级的机子也就是一块好看的砖。
    玩累了,付章偷偷窥伺聂非池。他好像永远都是同一个表情,手里拿一袋长方形的饼干,有节奏地转弄,不说一句话。
    他对他富有好奇心。
    进所里小半年,付章几乎没跟聂非池搭过几句话。听别人说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公子哥,家境殷实到难以想象,偏偏要来钻林子。但接触下来,他不难相处,只是很寡言。
    他于是主动上去搭讪:“欸,你天天就吃这个?”
    聂非池瞥了眼手里的压缩饼干:“怎么?”
    “干这一行是图什么啊……”付章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要是像你这么坐得住,我就去出家了。”
    他对生活也没要求,不嫌脏不嫌苦,就是嘴里闲不住。
    聂非池:“那为什么还做这行?”
    付章是个搞笑的小伙子,张口就唱:“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
    这是老一辈的《地质队员之歌》,他唱了几句不尽兴,压低这嗓子唱得摇头晃脑:“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疲劳和寒冷,背起我们的行囊,踏上层层山峰,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宝藏!”
    跑调跑出八百里外。
    聂非池被他逗乐了,笑了一笑。
    付章不好意思地说:“干这行怎么了,比娘们唧唧地坐办公室好多了。除了成天上山下野,女朋友不好找,其他就没什么缺点了。”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入行不久,热情高涨。
    聂非池不予置评,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是不是吃多了睡不着?”
    付章耿直得很,老老实实答:“有一点吧。”
    “那后半夜你守着。下次你的班我帮你替。”说着他就打道回府了。
    这个圈套来得猝不及防啊……付章一愣一愣的。说好的清心寡欲坐地出家呢?蔫坏起来坑人坑得行云流水,太不尊重热血青年了!
    夜并不漫长。漫长的是回忆。
    山中与世隔绝,信号零格。冬天与夏天的体验不同,连虫蛇都进入冬眠,是真正的万径人踪灭。比之酷暑,眼下更寂寥些。
    身体上的感觉似乎带动了梦境,回到遥远的往日。有青涩的女声郎朗在读:
    “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
    那时十六七岁,他站在窗外,等她的语文老师拖堂结束。江怀雅诵读的是一篇欧阳修的祭文,他从未看过,但因隔窗听她念过一遍,记得这一段的结尾是“此自古圣贤亦皆然兮,独不见夫累累乎旷野与荒城”。
    或许是成年后面对的往往是旷野与荒城,他总会重复梦见这个无意义的片段。其实她几乎不在他的梦境里出现,只有这个声音,偶尔会来陪伴他。而每次梦见,都会有一些事发生。
    上一次是在内蒙的荒野,第二天他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她遇到了些情感挫折,可能会回北京发展。
    第二天,依然是测绘工作,他有些心神不宁。
    一切好像有预兆,傍晚时分,乌云压阵,他们早早回到了驻地。付章挥挥手机说:“镇上联系我们,说有人在山里迷路,问咱们有没有见到人。”
    老张喝着水,笑说:“咱们这地儿没有罗盘,一天半日都走不到。能迷路迷得这么深也不容易咧。”
    又有人插一句:“这不前段时间刚出过事?又有人不要命了往山里跑哇?”
    付章纳闷:“电话里讲得也不是清楚,就说是城里来的记者,去事发地拍两张照片就走,一大帮子人呢,还有领导陪同。这也能走丢,人才啊。”完事又小声抱怨,把手机在掌心拍,“这破信号,就没一句话能连着。”
    不知是谁插嘴:“有信号不错了。你这手机哪买的?回去我也淘一个。”
    付章洋洋自得,宝贝似的抱住自己的诺基亚:“这还是我前两年淘的。现在去二手市场买,还买不到。”
    低气压笼罩山林,付章抬头一望:“不过这路迷得巧啊,山里下一场雨,冻都冻个死人。”他动了恻隐之心,左右环顾,“要不咱们还是在近边遛遛吧,说不定呢。”
    常走野外的人,都有互帮互助的意识。老张领头起来,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低声附和说:“去找一圈吧。镇上的救援队天黑前走不到这么深。”
    付章刚要往林子里走,突然有人喊住他。
    聂非池凝着眉,瞧了眼他怀里的手机:“能不能借用一下?”
    付章惑然把东西翻出来给他:“怎么了?”
    他应得有些敷衍,自己都不清楚答了些什么,飞快地按了个号码出去。
    嘟声四平八稳,心跳却混乱不堪。
    他平时总是礼貌而端稳,付章头一回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探问:“你有认识的人?”
    聂非池嗯一声,迅速打了第二下。
    电话竟然通了。
    ☆、第34章
    他听见自己长出一口气。
    江怀雅的方向感不算糟,在异国他乡进山拍纪录片都没出过差池。这种低阶的迷路方式,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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