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欢 第8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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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想着要将买卖往大了做?就算依你所说,我俩的六礼,明年再作打算,你也不会在饭食行做多久,何必累着自己?不瞒你说,我虽知姨母打心底疼你,但一想到你如今还在市肆吃苦,实在觉得不是滋味。”
    曾纬说到此处,一把拽过姚欢的手,又将脸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你要搬出青江坊,我倒颇为赞许。我在府里的月钱,有五贯,国子学每月还发一贯,要不,我给你寻一处雅致清净的屋舍,你先住出来?我来与你相会,避讳也少得许多。”
    曾纬身上的熏香依然清芬夺神,比他含醉般的目光和撩动心魄的嗓音,更教人沉醉其间。
    姚欢一时觉得脸要烧起来。她虽曾怀着现代人的开明想法,也憧憬过先与曾纬住在一处,但此时此刻,眼前的男子,就这么声如魔音地说了出来,她仍是心间阵阵悸动。
    再者,曾纬这般自然地就提到了“六礼”那么他的意思,是要以娶妻之礼来聘她?
    虽然此前被继母和媒婆合伙卖给曾缇的儿子曾恪,也是说做嫡妻,但曾纬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曾恪怎能相提并论?曾布对于这个儿子的婚姻,必是有大期盼的。曾纬再是心府纯明,也不会不知。
    曾纬见心爱的女子到底显了又羞赧又感动的颜色,知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言语中的蜜意越发浓稠:“你方才既说起弹筝的雅好,我便去寻这开封城里最好的吴丝蜀桐,斫制一把好筝,你平日可以请师师姑娘来切磋。若还觉得闷,我可以教你制香。或者,我让晴荷来陪你点茶、插花。春初种菊助盘蔬,秋晚开花插酒壶,你做的小菜旁,摆这么一处插花,我瞧着,定能多吃几钵饭蔬。”
    曾纬说得兴致炽烈,眼中犹如星子闪耀,好像二人此刻已不是在颠簸的马车上,而是已经开始红袖添香、耳鬓厮磨的小日子般。
    第155章 池畔诉情(上)
    姚欢听着听着,原来四郎的意思,重点不在于支持她独住,而在于指望她闭门不出,便是要做什么,也择了那些适合闺中妇人打发时光的项目就好。
    抚筝,点茶,插花,这些爱好本身,都是很好很美的,姚欢也喜欢。但若叫她一个现代来的年轻穿越者,整日就在半亩方宅里捣饬这些,然后等着夫君回来,那她非疯了不可。
    她喜欢商业社会,喜欢市井生活,上辈子在现代城市是这样,这辈子在古代都城也是这样。
    她去了一趟天子的禁宫内苑,看着往来宫人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那么小的天地中,不禁越发感慨,自己可算是知道为啥深宫女子多么容易心理变态了。
    若将她们放到大街上去,接触接触普罗大众,琢磨琢磨社情民意,哪怕只是去御街上摆几天地摊,或许起码有一半人看起来能正常些。
    你看,童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嘛。一个太监,因为去边关西军搞了一番事业,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阴鸷冷怪的感觉了。
    是,他是青史上铁板钉钉的奸臣。但他的问题,乃在于另一个层面,是权力的极度膨胀以及对于军事的过于自信,令他处理中原王朝与北方两大邻国的关系时,掺入自己的利欲熏心,而撺掇着宠信自己的天子赵佶走入歧途。
    但童贯,并不是一个深宫迂讷的懵懂阉人。
    深宅毁人,与深宫毁人的效果,是殊途同归的。
    囿于深宅,不与外界接触,头脑与见识怎能寻求到基本的进步节奏?
    年华老去,智齿未增——此种命运,想想都黯然。
    而姚欢,自忖无论哪朝哪代,都不想做一个每天“只”会在朋友圈里晒庭院面积的妇人。
    这种抗拒感,虽然在当下的时代或许会引来不解与疑惑。
    可没准慢慢摸索,仍能找到平衡的办法呢?
    毕竟,两宋是一个女性地位高于汉唐与明清的朝代,就连门徒泱泱的男性学者们,比如朱熹和叶适,都能说出“女子亦当有教”、“妇人之可贤,有以文慧,有以艺能”的话。
    姚欢本想打断曾纬,安抚他说,自己如今的日子挺好,一点也不苦,看看人家秦国的巴清和汉朝的卓文君……但这句话不及到嘴边,便被她自己摁灭了。
    用典故、作比附这回事,一定要过脑子。巴清和卓文君,一个是秦时著名女富豪企业家,一个是当垆卖酒浑不介意的商妇,但想到她们背后的故事,实在是不适合拿来比附自己与曾纬……
    她回忆了一番前世与男子相处的得与失,决定对于眼前这段感情,要遵循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慢火炖之,徐徐煨之,一点一滴地,和意中人磨合自己的想法。
    姚欢于是耐心地待曾纬说完,喟道:“我的念头,你的想法,一时三刻哪里就圆融得了。都待过了年节,再说吧。”
    曾纬沉吟一回,应了。
    他也觉得,这“再说”二字,颇有道理。难得相会,自是先享用郎情妾意“再说”
    他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颈项边。
    这女子的手哪,整日要干那么多活计,似乎又粗糙了些,而且总是冷冰冰的。自己焐了这好一阵,还是焐不热。
    可是她今日与自己说来道去的语气,是热的,暖的,没了疏离与局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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