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欢 第22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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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对姚欢有什么感激之意。
    不过,瓯茶的这位身陷囹圄的爹爹,虽与她没有血缘,到底养过她。
    梁师成的目光,于是及时地现出安抚之意。
    “瓯茶,我想的,是另一层干系。若端王出面,为你从中转圜,一来,我怕章惇捏造端王有干涉刑狱之举,去官家前头诬毁端王。二来,你这些时日所为,本是要假作自己被姚氏蛊惑、倒戈至简王与章惇那处的,若你与章家杠上,这一节,便说不通了。”
    杜瓯茶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梁师成。
    “梁都知,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这场本就是构陷姚娘子将艺徒坊开成了淫窝的龌龊事,我便要坐视爹爹被冤杀?”
    “你小声些!这是端王府!”
    梁师成喝斥道。
    杜瓯茶目光凄迷:“守道哥哥,爹爹是个好人,他今日告诉我,那夜他没有犹豫就藏下那对男女,乃是因为想起当年我的生父生母,他们抱着我,求他收留我,他照做了,我才活了下来。后来蝗灾风灾齐聚,爹爹实在怕我饿死了,才让人牙子带我去应天府。”
    梁师成叹气:“杜老丈救你、养你,干娘难道没有救你吗?当初我在应天府的庵酒店里看到你,立刻请求干娘救你。如果不是她替你出了那样大一笔赎身钱,你早就成了妓子,受尽欺凌,人不人,鬼不鬼。瓯茶,我和干娘对你不好么?端王府亏待过你么?忠孝、忠孝,忠字本来就在孝字前头。”
    杜瓯茶的眼底蓄起一层淡淡地泪水,她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瞒着端王,用阴谋诡计为他扫清继承大统之道,这是忠吗?守道,你提到五年前,的确,五年前我跟着你上船、离开应天府时,我就像快要被水草缠死在湖底的人,突然被拎出水面,畅快至极,庆幸至极。可是如今,你们让我去做的事,比溺死我,还要残忍。好比是凌迟,每送一个女孩子去给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实则猥琐不堪的朝臣,我就觉得自己被剜上几刀。”
    梁师成不许她再继续失控地说下去,他抓起杜瓯茶的手,劝道:“自古以来继位之争,多少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故事,干娘让我们做的,已经温善许多。徐德恰,钱承旨,还有其他的五六个朝臣,他们的确不是好东西,但那些女娃娃,也不过是被破了身子,待你出面举告后,干娘会给她们寻个妥善出路的,至少衣食无忧,定不比姚氏安置她们去做匠人的命途差。”
    杜瓯茶张着嘴,呆呆地。
    她有一百句、一千句话,要驳斥梁师成的谬论,却不知从何说起。
    梁师成仍用低柔的嗓音试图哄她:“瓯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秋来气爽、桂子飘香时,你应已住进干娘为我们置备的宅子,什么都不用再去想、再去做。”
    杜瓯茶垂下头,让五六颗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廊柱边。
    她在为养父的蒙冤心急如焚,她在为自己辜负姚娘子的信任、将学坊女娃娃当诱饵的恶行而忏悔,可是梁师成,却在畅想天凉好个秋?
    而这,是她动了真情、准备执手相伴的男子!
    她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在意梁师成身体的真相,不在意床第欢爱的注定缺失。她只希望,伴侣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然而这一点,也成了奢望。
    杜瓯茶抬手,隔着衣襟,感受到悬在心口处的那枚十字架。
    第369章 命案(下)
    杜瓯茶失魂落魄地回到御街西头。
    暮色里,门房迎上来:“杜管事,姚坊长在等你。”
    杜瓯茶一愣,问道:“姚娘子回来了?她去县里租地,可顺遂?”
    门房大智若愚的憨态,咧嘴道:“我这个杂役,怎好探问,不过,看面色,她挺乐呵的。”
    杜瓯茶努力打起精神,笑道:“娘子一直是乐呵呵的。嗯,就是性子急,这时辰还在,想是许多坊务要问,等不得明日说。”
    门房忙殷勤地补充:“邵提举也在。邵提举应是要接姚娘子回宅的,不知怎地说了几句,二人又没走。姚娘子叮嘱我,见到你,就请去她屋里。”
    杜瓯茶“哦“一声,脚下步子快起来。
    她穿过耳廊,踏入姚欢平时处理坊务的小屋。
    屋里已经点起油灯,邵清和姚欢正在吃汤饼。
    邵清穿着官袍,显是直接从太府寺下值过来。
    姚欢则是一身布衣布裤,恰好被灯光映照到的一侧裤管上,隐约能辨出,沾满田间灰泥。
    杜瓯茶捺下心头的惶惶,向屋中二人行礼:“邵提举,姚娘子。姚娘子,今夏的鳌虾和桑稻,收成如何?”
    姚欢放下筷子:“长势不错,水田也多租了十亩。瓯茶,用过晚膳么?”
    杜瓯茶挤出两分轻松的神色:“街上吃了。”
    姚欢看看邵清,直奔主题:“瓯茶,今日府衙外,公差清点囚犯、押去大牢时,邵提举看到,你与一位戴重枷的老丈说话。他们被押走后,你就进了府衙,出来又拦下马车,往东去。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杜瓯茶面色一变,忽地蹬圆了眼睛,盯着邵清。
    邵清目光坦然:“夏月将至,恐有时疫,我今日本就去开封府户曹办事,离你虽然不近,但亦瞧出你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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