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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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扬州城外的大路,路的两边密密麻麻跪满了百姓,手里捧着的是各式各样神女图,或赐福,或求雨祈福,又或是送子……
    这些神女图各式各样,唯一相似的就是都画着她这一张脸。
    地上的百姓眼神空洞,举着神女图排着队,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额上出了血,又凝固成了痂,唇角早就干渴到发白,却依旧重复刚才的动作,高举着手上的香炉或燃烧的香柱。
    前面的人受不住累倒,后面的人丝毫没有停留从他身上跨过,继续补上位置叩拜。
    而盛愿闻到的气味,就是这些人手中的檀香。
    “这,是在做什么。”
    盛愿声音很小,却如同落入池塘里的石子,激起无数涟漪,不知谁先抬头和盛愿对上视线。
    手里的香被折断,指着盛愿连连惊呼。
    “女夷,是神女!”
    原本麻木前进的队伍立刻活了起来。
    蜂拥着朝着盛愿所在的马车涌来。
    第163章 解
    城主诚惶诚恐行礼嘴里念着失言,但眼底始终带着幸灾乐祸。
    “不瞒各位,是这么个道理。”
    不知是不是听出了车队的护卫对他们束手无策,围堵的灾民一个个更来了精神,将手上的香全部点燃,将祈福用的福纸全部挥洒到天空。
    整个场景诡异又扭曲。
    保护盛愿马车的流民到底都是普通的百姓。
    此时早就心里生出惧意。
    十五握住刀,自然知道这时候气势不能输了阵,大声呵斥:
    “大胆!若是耽误了赈灾,你来负责么?”
    护卫也都提起气,增加威慑。
    可刚才还诚惶诚恐的人突然带头直起腰,有恃无恐弹着身上的褶皱哈哈大笑起来,跟着的族长也都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笑够了,扬州城主这才装模作样擦着眼睛,开始叫屈:“这位大人所言甚是,我们一早就等着赈灾的车队来救命,可你们的车都没进到扬州城里,我们这些人也未见到粮草。这责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既没出示圣旨,也没查验你们的车。谁知道你们这队人,到底是赈灾的,还是过来投奔我们要饭的?”
    “无耻!”
    盛愿自然听到外头的话,忍不住骂出声来。
    难得见她这么软性子的人都能被气成这样,若不是此刻不合时宜,谢云霆真想转身进去欣赏小丫头脸上此时是何等表情。
    只是一瞬,便收回心思,冷笑起来:“的确无耻,城主这是连一点退路都不打算留了。”
    灾民声音不减反而越发大了。
    就像不知疲倦似的,跪着、哭着、磕着、求着。
    那些乞求如同针扎着心,折磨着她的情绪让她跟着痛,跟着悲,又生出无尽的怕,盛愿咬着牙刚想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恰好谢云霆回了车里,一起跟着进来的还有从人群里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十五。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袖子也不知被谁拽掉了,露出里头的衣衫,狼狈又滑稽,若是平时,自然要好好奚落他一顿,可这会谁都没有心思。
    “那城主明显是给我们个下马威,公子为何不让我砍了他。”
    “你都知道是下马威,砍了他不就承认我们无能?”
    谢云霆没有一丝着急的意思,反而拿起茶盏不紧不慢喝了两口。
    十五抓着头,自觉理亏不再说话。
    其实谁都知道。
    若是拔刀就能吓唬住外头的那些百姓,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这和出京那晚情景完全不同。
    那日不过百人就上下警戒,这可是千人,甚至万人。
    处理不好发生暴乱。
    就是塌天的祸事。
    十五不说话,谢云霆只喝茶,盛愿盯了他一会,
    “你有办法了对么?”
    谢云霆不答反笑,饶有兴致靠在软垫上盯着盛愿,“什么时候开始连我的想法都看穿了?是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同我心意相通?”
    其实盛愿也说不出怎么就这么信任谢云霆。
    大概是之前每次他都能逢凶化吉,每一次都能保护好她将她从危险里脱离。
    大概是那日宫中点着红烛在铜镜前的故事。
    盛愿哪里听不出看不出他的窃喜,偏就不让他得意。
    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炽热的近乎要一把火从里到外将她覆盖,盛愿抿着唇,作出恼了的样子:“外头火烧眉毛似的,你怎么不急。”
    “因为很简单,只要你出去,外面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我?”
    盛愿连连摆手,以为到了这时候他还在戏弄自己,旁人不知道,谢云霆又不是不知她的本领,连当初的水祭舞若没他都撑不下来:“我不过是个丫鬟,最多会唱戏,能做什么?”
    咔嚓一声。
    杯子落下。
    谢云霆点头,眉宇间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夺目:“要的,就是你要唱一出好戏。”
    第164章 戏
    马车里传出少女的歌声。
    轻柔如泉水,婉转如黄鹂,念着扬州村落里的乡音,唱的是年关时每家用来祈福的词,这嗓音不含任何杂质,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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