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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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自己收拾收拾东西,寻一条生路。
    原来陛下知道。
    似是沉宴的反应令西淮也略微意外,白衣人稍稍挑了挑眉,问道:那是在下多管闲事了。还特地前来告知。
    呵。知道是早已知道的。
    沉宴讥讽地笑了一声,自嘲道:只不过束手无策罢了。
    他垂眼,看着一片狼藉的宫殿。
    华丽珍贵的桌椅都歪倒在地上,瓷瓶摆饰等装饰也砸的稀烂。唯独一塌糊涂的地面上,有血迹写下的楚渊、羡鱼等字。
    那是他在神志混乱时,为与七杀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为自己留下一丝清明最后的办法。
    但是再写,又有什么用呢?
    沉宴终生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还能再见到他他离开了星野之都,回到了离自己很远、但是不再受任何人构陷与逼迫的思南山。
    有时候,沉宴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值得庆贺的好事,还是终生都难以填弥的遗憾。
    他看着自己在华丽明洁的雪瓷上的倒影,披头散发看上去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子。
    哪里还有半分的为君为帝的皇家做派?
    你走罢
    沉宴听见自己说:我宁可做亡国之君,也不能、不能
    不能将那个疯子放出来。
    若能为百姓换得良君,朕载于史书之上千人唾骂,也并非一桩坏事。
    已经走投无路的帝王轻轻叹息。
    他的面孔惨白,脸上有灰败自讽的笑意。
    你以为将黎民苍生交于别人手上,他们就落得善终吗?
    然而西淮说:燕启顾雪都,是什么样的冷戾之君中陆尽知。自他们从沧澜打到盛泱腹心,凡是未降之城,攻破后一律戮尽。因此而丧命者,早已逾数十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陛下
    西淮讥讽地笑着:
    你这可真是好一手逃避良心责问之法啊。
    未想能有一日听到如此讥讽尖锐之语,沉宴愣了一下。
    但是西淮显然还未将话说完。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叫人意外的事情了。
    白衣人低低喃语:盛泱本就不是这样的么?叫忠心效力之人孤苦而死,投机取巧者官运通达哈。我早该知道的,竟还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
    他说着,便欲转身而去,似乎觉得之前想要问沉宴的话,也没有必要说出口了。
    等等!
    然而,就在西淮将要离开之际,沉宴却猛然叫住了他。
    你你有办法?
    长久为君的直觉让他察觉出门外之人的不凡,沉宴试探着开口,斟酌道:你来找我,是来进谏的,是么?你与他们之前来的人不一样。
    进谏。
    然而西淮笑了。他像觉得这个两个字很有趣一般,在舌尖品读着,问询道:陛下,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向你进谏呢?
    于沉宴惊讶的目光中,西淮接着说道:这天下,并非每个人都想要为你人臣的。我不求官达富贵,也不求显赫声名,你能诱以驱使我的东西,我一样也不稀罕。我今日到这里来,只是想看一看你值不值得我帮助而已。
    沉宴活了二十余年,大抵还是第一回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是他竟只是静默了一下,然后便平静若秋潭一般接着问道:好,朕接受。你说一说你想怎样判断朕是否值得帮助罢。
    七个问题。
    西淮道:很简单,只问陛下七个问题。回答完后,我自然会决定陛下是否值得我倾力相助。
    可以。
    沉宴答:你说罢。
    一问,天下何物。
    西淮缓缓启口。
    其实,在来到惊华宫之前,西淮心中早已有了对所有问题的回答。
    在林昆问出那一句读书为寻封侯否时,就已经轻易将西淮心中所有防线攻破。
    那一刻,西淮真的很钦佩他,想,他是配上与自己并称南有叶家北有林的人。
    天下何物?
    天下不是君王权柄,也不是万里疆土。而是千万苍生黎明的性命。
    它不是一样可以被争夺来抢夺去的东西,能够被舍去,亦或者可以用来证明自己的王权。
    如果你走出宫门,就会看到街头卖白玉兰花的阿婆,追着风筝飞花而去的孩童,还有恣睢奔命、守着摊贩度日的疲惫中年人。
    他们都是这天下的一部分。
    天下从来不是冷冰冰的一个权柄,一个王座,或是辉煌广阔的一张地图图纸。而是活生生的、在这个世上喜怒哀乐度过一生的人。
    他们很多很多,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度过着自己的一生。但是偏有人总忘记他们也是有温热体温的,只当做一个数字,计算着其中能取得的价值和能换出几斤几两的筹码,不关心也不过问。
    第二问,读书可为封侯。
    在这世上,转生为人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之一。因为你能够思考,自己这一生将为何而活。
    读书不为封侯,不为货与帝王家,只为明智。知晓自己将清醒而温和地度过这一世。
    爱世人,爱孤苦而多难的生命,为官不是为了求权势滔天,而是这苍生太苦,总需有人帮扶。
    林昆早已知道这一切的答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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