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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髓,终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
    如今再去回想,只余怀念。
    裴言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用手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眼泪,喑哑磁性的嗓音十分温柔:看到你现在过的越来越好,爷爷在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程遥依恋的用脸蹭了蹭裴言之的掌心,熟悉的药香让他十分安心。
    后天扫墓,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裴言之点头答应,伸手把他拥入怀中。
    不知是命运刻意安排还是为了让程遥每年少难过一天而刻意支撑,程爷爷的忌日正好是清明节。
    也就是后天。
    老人的葬礼是住在楼梯口多年老友代办的,那些所有需要儿女出面的丧葬习俗年幼的程遥全都规规矩矩的做到最好,程宏辉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他只在意老人的银行卡里还有几位数。
    根本不关心自己亲生父亲的骨灰盒埋在哪。
    老人临走前也一次又一次的嘱咐自己的好友,永远不要让那个白眼狼自己葬在哪里。
    正因如此,程宏辉肯定不会在扫墓的时候突然出现。
    程爷爷为程遥保留了一片不会被打扰的净土。
    清明时节,春雨来的慢走的也慢,在昏暗天空的苍幕下淅淅沥沥的下着,针尖般细小的毛毛雨虽然不大但却很密集,轻轻在天地间盖上一层清透的薄纱。
    程爷爷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长眠,不大不小的墓碑上雕刻着老人生平,落款是自己的孙子程遥。
    裴言之从走进陵园开始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扮演着一个合格的陪伴者,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等着他清理赶紧四周的野草,上香,摆上祭品。
    然后在他祭拜的时候,安静的跟着他一起下跪,磕头。
    清明时节的来扫墓的人很多,有人面对自己已故的亲人或者好友难以抑制的哭泣,有人相对冷静的倾诉心事。
    而程遥全程一声不吭,也并未表现出强烈的悲痛,静静地站在细雨中缅怀。
    他没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裴言之却忍不住握紧双手,指节捏的发白,眼睛微微发红。
    这一套祭拜习俗虽然简单,但大多数人都是在年纪增长,走向成熟之后才摸清的。
    程遥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裴言之的父母虽然走的也早,但他至少还有一些亲戚可以指望,有一个血脉相通的妹妹可以相互依靠。
    而程遥独自一人。
    思及此处,裴言之的心就像是被锋利的弯刀狠狠剜过一样疼。
    他恨命运对程遥不公。
    更恨自己缺席了那么多年。
    没来得及思考更多,裴言之突然感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
    爷爷,我把裴言之带来见你了,之前在梦里,我有跟你提到过的。一直沉默着的程遥突然开口,转过头主动牵起裴言之的手,凝望着墓碑,短暂的迟疑过后突然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对不起,您只有我一个孙子,但是我不想和别人结婚,生孩子我想和他在一起。
    说到最后,程遥不自觉的收紧了和裴言之十指相扣的手。
    如同山顶的巨石滚落砸入湖泊中央,水花四射溅起一阵潋滟。
    程遥的面容在细密的毛毛雨中仿佛被覆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纱,他从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抬头撑起沾染着细小雨珠的睫毛望了一眼裴言之,表情虽隐隐残留着一些愧疚,眸光却异常坚定。
    几乎是毫不犹豫,裴言之轻轻松开程遥的手,往后小退半步,对着面前的墓碑双膝跪地。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程爷爷笑得温和又慈祥,岁月留下的纹路一条条的蔓延到他的眼角。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裴言之很怕给别人添麻烦,所以每当年幼的程遥邀请他去家里玩的时候都会委婉的拒绝,双脚总是止步在通往四楼的楼梯口。
    但对于他的存在,程爷爷肯定是知道的。
    因为后来程遥每次带来和他分享的食物,都是够两个孩子平分的份量。
    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老人一看就慈眉善目,有一种陌生人见到都会自然而然觉得亲切的气场。
    裴言之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他也必须说些什么,至少郑重其事的发个誓,说自己会好好照顾程遥。
    可话到嘴边,他的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哑口无言,跪在地上陷入久久的沉默。
    程遥站在后面凝望着裴言之,竟透过背影看穿了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煎熬。
    爷爷,我现在真的很幸福。说着,程遥陪裴言之一起跪在地上,重新牵起他的手,对着墓碑弯起嘴角,因为裴言之又好,又爱我。
    毛毛细雨在空中转了个弯描绘出春风的形状,掠过树梢,雪白的杏花被吹起,如同大雪般在空中飘荡,其中一片花瓣打着旋在两人周围转了一圈,最后缓缓落在墓碑前的酒杯里。
    裴言之盯着那片在酒液中打转的花瓣,紧紧地回握程遥的手。
    人若真有在天之灵,很多话确实不必多说。
    所有的誓言和承诺在现在进行时的语法和情境中,都是动人的谎话。
    很多事情,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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