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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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玉从困顿中抽出一分神智,迷迷糊糊的回答他的话:还好。
    有哪里难受吗?
    视线变得很模糊,耳边男人的声音越发温柔小心,似是怕稍稍放重,就会扰了他的清净。
    时玉觉得自己似乎是摇了摇头,但沈拓好像没有看见,仍在静静的凝视他,像在看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充满了难言的落寞与忍耐。
    他想和沈拓说自己的真的没事。
    但奇怪的是,他说不出话了。
    就连眼前,也变成了一片缓缓归于寂静的黑暗。
    视线里的最后一幕,是沈拓陡然变得痛苦晦涩的眸色。
    他从来没在沈拓脸上见到过这种情形。
    从再遇开始,他就总是强大的、运筹帷幄的,好像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知道时玉喜欢吃的菜,喝的汤,卧室的墙壁颜色,生活的一切规律。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会露出这幅神色。
    像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握住一团一晃而过的微风。
    时玉也觉得很难过。
    因为沈拓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和盛悬一样,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在病房内为他难过,一个在病房外为他奔走。
    病床上的青年静静的睡了过去。
    床边不知枯坐了多久的男人这才起身,俯身为他盖好被子,又轻轻撩起他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含着浓重悲伤与安抚的轻吻。
    沈拓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且凌乱,许久才被他强自压抑下来。
    他推开门,看见了门外仍坐在轮椅上的盛悬。
    盛悬身上有烟味,强行出院的后遗症已经在他身上显现无疑。
    他的脸色是比重症监护室的病人还要苍白的白,唇色泛着些青,眉眼却依旧深沉冷漠,如大理石雕刻而成一般毫无情绪。
    他坐在房门正对的门外,只趁着房门开启的这一小段时间,用充满眷恋和温柔的视线看向房内那道躺在病床上安静柔软的身影。
    沈拓淡淡睨他一眼,嗓音沙哑:不进去吗?
    他们两人从未有过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对时刻,前几天还在兵戎相见,今天却成了交往平淡的陌生人一般,堪称平和的说着话。
    不进去了,盛悬轻轻摇了摇头,自嘲般的扯了扯唇:这副模样会吓到他。
    沈拓静了片刻。
    走廊没有关窗的廊窗外吹来轻盈的晚风。
    天色已经薄暮。
    云层是一片望不见头的灰暗色调。
    晚风吹拂中,沈拓忽然掏出了烟,仓促的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吸烟室走去。
    身后传来轱辘划过地板的沉闷声响。
    他们没有对视,却极有默契的在宽大的抽烟室里各自占据一个角落,缓慢地、空寂的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雾缠绕在这片天地。
    五分钟后,吸烟室大门被推开。
    两个人影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去。
    天各一边,他们在为同一个目的而奔波。
    治疗的时光漫长枯燥。
    不知什么时候起,时玉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他感觉自己只是在头脑中和系统一起乐呵呵的看了不少电影,可实际上,一场电影结束,他就昏迷了一天有余。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了。
    医生说为了治疗方便,在睡梦中便亲自操刀把他剃成了一个又白又圆的小光头。
    拿到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时玉是崩溃的。
    气血不足天生体弱的病症在这几天的住院里尽数显现出来。
    他现在很瘦、很白,虽然有系统免除了一切病痛,但乍一下看上去,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再配上一个汤圆样的小脑壳。
    时玉: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手感一定不错。
    真是脑壳疼.jpg
    沈拓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
    明媚的光线透过窗纱洒在病床上的青年身侧,勾勒出他秾丽冶艳的五官线条,和一个圆滚滚的大白脑袋。
    时玉的五官很漂亮,眉眼妖冶动人。
    哪怕成了个小光头,也不由得会让人想到那些文学创作中,被誉为一代妖僧的冶丽形象。
    若是眉间在染上一点朱砂,那就更像了。
    他笑了下,正想开口,病床上感知空前敏锐的时玉便幽幽的朝他看来,嘴角噙着冷笑:你嘲笑我?
    沈拓:
    他哭笑不得的放下手里买的果盘,走上前坐到床边,捏起青年的下颌,小心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的轻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嫌弃。
    但时玉却很嫌弃,无语的擦擦嘴,像往常一样,厌烦的吐出那三个字:烦不烦?
    沈拓一怔,眉梢眼角的笑意顿时越发的明显和温柔。
    他捧着时玉的脑袋,低头又亲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给时玉亲自闭。
    慢吞吞缩进被子里,时玉幽怨的盯着他:你亲的还挺响啊。
    沈拓无奈的看着他,低声哄道: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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