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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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子是我等一手调教出来的,万未料到,此子竟比其父还狠毒三分!”
    “是呀!”公孙贾不无沮丧,“此所谓蛇生蛇,蝎生蝎,有其父必有其子!”
    “二位大人,”甘龙睁开眼睛,“想必你们还记得那几只黄鸟吧?直到今日,老朽方才明白过来。此子远胜其父,不动声色,一石三鸟啊!”
    “一石三鸟?”公孙贾惊问,“太师是说,您也是先君笼中的其中一鸟?”
    “是的,”甘龙应道,“跟那公孙鞅一样,老朽本就是先君的笼中之鸟。”
    公孙贾怔了一时,抬头又问:“请问太师,另外一只鸟呢?难道是……下官?”
    甘龙苦笑一声:“公孙大人,你高估自己了。”
    “那——”公孙贾的眼睛扫向台上,“他是谁呢?”
    甘龙没有回答,却朝台上努努嘴:“看,有人记挂老朽,要为老朽送行来了。”
    公孙贾抬眼望去,果见嬴虔正向惠文公嘀咕什么,惠文公点头。不一会儿,嬴虔手拿酒爵,另一人提着酒坛,二人一步一步地走下监斩台,走上行刑台。
    嬴虔径直走到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的甘龙面前,倒满一爵,双手捧至甘龙口边:“老太师,嬴虔为您饯行来了。”
    甘龙缓缓说道:“老朽谢过太傅。”张口,一气饮完。
    “老太师,”嬴虔略顿一下,“您有什么未了之事,交予嬴虔就是。”
    甘龙望向刑场,望着与自己一道受刑的几个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十几个孙子和几房妻妾,惨然说道:“老朽一门全在这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过,老朽倒有一句话说予太傅。”
    “太师请讲。”
    “记得先君灵前的三只小鸟吗?”
    嬴虔点头。
    “两只小鸟已经死了,该第三只了。”
    “太师多虑了。”嬴虔转向公孙贾、杜挚二人,各倒一爵,分别让他们喝过,转过身去,步履沉重地走回监斩台。
    望着他的背影,公孙贾惊道:“太师,您是说,第三只小鸟,会是太傅?”
    甘龙却不作答,缓缓闭上眼去。
    “这不可能!”公孙贾急辨,“此子再毒,总不能连他亲叔也——”
    “唉,”甘龙长叹一声,“能与不能,你我反正看不到了!”
    甘龙的话音刚落,鼓声再起,车英大手一挥,掷下令箭:“时辰已到,斩立决!”
    一排刽子手快步跨上行刑台,走至甘龙等身后,在更加紧密的鼓点声中挥刀砍下。
    是夜,嬴虔回到府中,心中久久未能平静,耳中一直鸣响着甘龙临终前的那句话:“两只小鸟已经死了,该第三只了。”
    说实话,自嬴驷旨令他重审商君一案开始,他也渐渐明白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商君、太师,还有他,皆是前朝老臣,哪一人手下都有一大股子势力。有他们几人在朝,君上必会有所顾忌,也必放不开手脚。此前他一直觉得嬴驷不操心国事,现在看来,是他错看了。
    嬴虔在厅中闷坐许久,心中灵光一闪,驱车径去景监府中。
    嬴虔口头变法,心却念及旧党,因而一直是公孙鞅对头,素不与景监等新党联络。此番光临,又是深夜,景监大是惊异,略想一下,换过官服,迎出府门,揖道:“下官不知太傅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嬴虔却是一身便装,回揖道:“上大夫不必客气。嬴虔不期而至,算是不速之客了。”
    “太傅大人是贵客,下官请还请不到呢。大人请!”
    二人进厅,分宾主坐了。仆女上过茶,二人各品一口,景监开门见山:“太傅大人百务缠身,此番光临下官寒舍,必有大事指教。”
    “嬴虔想让上大夫知道,商君之事,嬴虔甚是追悔。”
    “商君之事与太傅无关,太傅不必自责。”
    “唉,”嬴虔长叹一声,“嬴虔是粗人,未问青红皂白,竟是听信甘龙等人。幸亏君上圣明,终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嬴虔今日思之,悔恨莫及啊!”
    “若不是太傅大人,商君何能沉冤得雪?”
    “上大夫说到这儿,嬴虔更是惭愧。嬴虔此来,就是想问一事。”
    “太傅请问,下官知无不言。”
    “听说,君上要嬴虔重审商君一案,原是上大夫之意,可有此事?”
    “非下官之意,是商君之意!”
    “商君之意?”嬴虔吃一大惊,“商君怎么说?”
    “商君临终之际,下官前去饯行,商君对下官说,如果君上重审此案,可让太傅去审。”
    “哦?”嬴虔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商君还说什么没?”
    “商君还说,‘在下功成名就,却不识进退,也是该呀!景兄,转告车将军,你们二人,当以鞅为鉴,好自珍重。’”
    嬴虔沉思有顷,重重点头,抬头又问:“请问上大夫,今后可有打算?”
    “唉,”景监长叹一声,“还能有何打算?下官年过半百,真也老了。下官跟车将军这都想好了,明日上朝,就要奏请君上告老还乡,找个地方养养鸟、种种花什么的,寻个乐子,也算是打发残年吧!”
    嬴虔赶忙拱手:“养鸟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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