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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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埋头走出府门,停下脚步,回身揖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请家老明示。”
    申孙心知肚明,只好将话头挑开:“苏子是指方才之事?”
    “正是。”苏秦纳闷道,“昨日在下言鬼事,相国尚且动容,今日在下言及家国安危,相国却无动于衷,家老可知其中原委?”
    “苏子有所不知,”申孙略显抱歉地拱手道,“主公胸有大疾,不宜动心。昨日听闻苏子言辞,在下以为过于犀利,恐主公听之,一则有伤主公贵体,二则恐于苏子不利,因而力劝主公以棉绒塞耳。此计实为在下所出,不关主公之事,不敬之处,还望苏子见谅。”
    苏秦听毕,如雷贯耳,一时竟是呆在那儿,好半晌,方才明白过来,仰天一声长笑,朝申孙略略拱手,昂首阔步而去。
    迎黑时分,一个黑衣人匆匆走入列国驿馆,对秦使樗里疾耳语有顷。
    樗里疾大是惊疑,抬头急问:“他几时来的?”
    “回大人的话,”黑衣人禀道,“已来半月了。”
    “半月?”樗里疾脸上一沉,横眉责问,“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此人已来半月,为何现在才报?”
    “小人知罪。”黑衣人跪地叩道,“这些日来,众弟兄将心思全都用在赵宫及奉阳君府、安阳君府里了,不曾注意此人。昨日见他突然前去奉阳君府,今日复去,小人急查,方知他是苏秦,急来禀报。”
    樗里疾面色稍懈:“起来吧。这么说,也不能怪你。苏秦住在何处?”
    “丰云客栈。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人。”
    “何人?”
    “听小二说,那人姓贾,也是从外地来的,比苏秦早到几日。”
    “莫非是贾先生?”樗里疾思忖一时,点头对黑衣人道,“嗯,定是他了。备车,丰云客栈!”
    车子备好,樗里疾刚欲出门,一个赵人匆匆赶至,嚷着要见特使大人。守卫禀过,樗里疾传他进来。
    那人一身便服,大步走进客堂,见到樗里疾,躬身问道:“您是秦国特使樗里大人吗?”
    樗里疾道:“正是在下。壮士是——”
    那人跪地叩道:“小人是申将军门下,奉将军之命求见大人,有密信呈报。”从袖中摸出一信,双手呈上。
    樗里疾匆匆阅毕,对那人道:“因事关机密,本使不再复信了。你回去转呈申将军,就说一切依他所言,下月初二五更时分,在晋阳西门,举火为号,风雨无阻。”
    “小人领命!”
    樗里疾走到一处,拿出十金,递给那人:“一路辛苦了,这个算是酒钱。俟大功成日,另有厚赏。”
    那人叩地谢过,接过十金,匆匆离去。
    樗里疾见那人走远,迅速走至案前,写就一封密函,拿蜡封好,递给黑衣人:“大事成矣,你速回咸阳,将此密函转呈君上。”
    黑衣人将信揣好,略一点头,径出门去。
    樗里疾也走出馆门,跳上轺车,催马径朝丰云客栈驰去。
    使樗里疾始料不及的是,赵人不是魏人,在列国馆驿里早有肃侯安置的眼线。樗里疾刚一出门,就有人飞身前往洪波台,将所见所闻报知巩泽。巩泽草拟一道密奏,面陈肃侯。肃侯读过,思忖有顷,吩咐他将此密奏转呈安阳君。
    安阳君看到密奏,当即召来楼缓,将情势大致说了,吩咐他道:“你速使人告知赵豹,要他留意申宝,依计行事!”
    楼缓应过,也从袖中摸出一封奏报,双手呈上:“司徒府奏报,代郡兵马陡增,公子范奏请加拨军粮一万五千石。”
    安阳君看也不看,摆手道:“拖它两个月,你处理去吧。”
    安阳君转身就要离去,楼缓抬头笑道:“启禀主公,还有一件趣事。”
    安阳君扭过头来:“是何趣事?”
    “是苏秦的事!”
    “哦?”安阳君饶有趣味地问,“苏秦怎么了?”
    “昨日后晌,苏秦递拜帖求见,奉阳君本欲不见,又恐落下话柄,传话说,若言人事不见。苏秦称他只言鬼事,得以见面。苏秦以木偶、土偶之事比喻奉阳君眼前的尴尬处境,奉阳君听出话音,以疲累为由,约他今日复见。今日后晌,苏秦再去,奉阳君甚是热情,约他面谈半个时辰。苏秦向他大谈合纵方略,认为这是改变他眼前处境的上上之策。”
    “他听进去了吗?”
    楼缓摇头道:“奉阳君根本没有听见。”
    “哦?”安阳君一怔,“苏秦与他面对面谈有半个时辰,他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因为奉阳君的两只耳朵全被棉球塞上了。”
    安阳君又怔一时,方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塞耳去听大贤,也亏他想出这等馊主意。”
    “下官已经查明,是他的家宰申孙的计谋。”
    “唉,”安阳君又叹一声,“身边净是小人,心却比天高,赵成简直是昏头了。”
    “主公,奉阳君不用苏秦,苏秦必生去意。依下官观之,此人堪为大才,对赵有用。三晋合纵,对赵更是有利无害,我们得设法留住此人才是。”
    安阳君沉思良久,摇头道:“不必惊动他。就眼下情势观之,苏子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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