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害朕 第33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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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哼唧一声,轻轻道:“猜对了就告诉你。”
    耍无赖也很理直气壮,白行简由她去。
    她要见的究竟什么人,他早晚会知道,并不急在一时。只是山路幽深,陪她解闷而已。转眼见她泛红的耳根和脸颊,鲜活纯真得如同朝露,起初在他心中顽劣的储君形象早已黯淡远去。
    少女兴许有千面,他想。在不同的人前,展示不同的姿态。在其他人前,她会展示什么姿态?白行简忽然间认真思索。
    大悲寺主殿位于山腰,殿内烟火与山外雾霭相融,氤氲出山中奇景。迎客僧将众人安顿在客堂,看了茶,另有小沙弥接手招待。小沙弥得知这行客人欲见闲云居士,当即摇头。
    “闲云居士不见外客。”
    “请通传一声,就说穆团团求见。”
    持盈的执着与可怜的模样迫使小沙弥无奈只好替她走一趟。
    冯聊对山上寺庙的兴趣在到达的时候就灭得一干二净,最后唯有对神秘的闲云居士存有一点探秘式的好奇,于是缠着持盈问:“这个闲云居士究竟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帅不帅?美不美?年轻不年轻?我们来这里是借钱还是怎么?”
    持盈对这一连串问题的回应便是摇头、摊手:“其实……我并没有见过闲云居士。”
    坐在桌边喝茶的白行简心中有了大致猜测,持盈不敢直接去西京,以免牵连到他,所以先来大悲寺见一个人。排查她身边的人际关系,结合她此行的目的,便不难猜出,闲云居士究竟是谁。
    客堂内新燃的一炷线香烧了一寸香灰,小沙弥跑了回来,迎对几名香客或期待或好奇的目光,他径直走到持盈面前,双掌合十:“施主,居士来了。”
    闻言,白行简放下茶杯,冯聊起身观望,龙泉注目门外。
    持盈面容平静地“看”向殿门。
    就在众人瞩目中,闲云居士姗姗而来,拂尘搭在臂上,素衣窄袖跨过殿门,容颜俊秀,目光沉定,因常年浸润山岚崖风而整个人带着不食烟火的气息。看年岁已不浅,岁月的侵蚀痕迹在他身上却很淡。
    冯聊看直了眼,上回叫她看直眼的还是清姿卓绝的凤君。此际她唯一的念头便是让持盈把闲云居士介绍给自己,或者把自己介绍给闲云居士,当然她也不介意自己主动上前介绍,如果不是闲云居士眼睛里只有持盈的话。
    白行简将入殿的居士迅速打量,便见他直奔持盈而去。即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身份,白行简心中某处依旧隐隐不痛快。
    “团团?”不食人间烟火的居士一眼看见持盈,在那一瞬间染上了人间烟火,他疾走到她跟前,几乎是在见到这孩子的刹那,他便认出了她,同时发现她眼睛的问题。他蹲到她身边,抚着她双肩,平视她面容。
    拂尘的颤动透露出他此刻如同重见故人的心情,如果不是旁人在侧,如果不是他在克制,白行简毫不怀疑他会拥持盈入怀。冷眼旁观,白行简重新咽下一口茶水。
    “是云叔叔?”持盈乖巧地叫了一声,伸出手摸到闲云居士的肩头。
    “是我,你的眼睛看不见?”闲云居士凝视咫尺间的少女,一手试探地抚上她的眼睛,“滴水观音……是谁?”声音陡转严厉,对残害少女的恶魔饱含愤恨。
    “一个坏蛋,已经死了。”持盈难生憎恨心,对于侏儒邪医的残害,她的记忆已将其淡化,那夜的惊魂也都成了遥远的梦境,“眼睛看不见,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一路上都有夫子照顾我。”
    闲云居士暂收愤怒,这时才肯将视线从持盈脸上移开,投向身边其他人,准确地说是直接望向白行简。白行简从桌边扶杖起身,向闲云居士走近几步。
    “柳太医修佛隐居,医术竟也不减,一眼看出殿下中的乃是滴水观音之毒,令人折服。”白行简淡淡道。
    “阁下莫非便是兰台令?”闲云居士也直接道出对方身份,但话语里并没有什么感□□彩。
    “正是。”白行简并不惊讶。
    “久仰。”闲云居士明显地有口无心。
    “幸会。”白行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在失明的储君面前简单地客套两句,算是认识了,接着便是毫不客气地进入正题。
    率先发难的是闲云居士:“兰台令为何携储君至民间?兰台令在储君失明一事上可有看护不力之罪?”
    持盈一听这诘问,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要为夫子进行辩护解释。白行简把她撇开,没容她插嘴,径自回应问难:“在下出京有些事情要办,团团执意跟随,并无不可。不久前经历一场波折,团团遭奸人所害,双目失明,实属受在下连累,确有看护不力,一切罪责回京后由陛下定夺。”
    张口团团,闭口团团,君臣越界,竟无自觉。闲云居士将腹中一团火打灭,暗自念佛号消怒,即便如此,话语出口仍带有一丝丝火气:“团团的眼睛,你待如何处理?陷储君于险境的罪责,兰台令担当得起?”
    “团团的眼睛,我自会想办法替她医治,其余罪责,我愿以命承担。”
    持盈忍不了了,冲到两人之间,急得团团转:“是我偷偷逃出宫,执意跟着夫子出京的,这有什么大不了,云叔叔不就能治好我的眼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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