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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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警方纪录不同的是,当天姜凤仪不是一个人在家,她屋里还有一个女僕,是个非法移民。那女僕原籍也是新加坡华人,年龄与姜凤仪相彷,每週固定的日子会来她家里打扫。当时情况急迫,fbi马上就要决定对姜凤仪实施证人保护计画,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康有为当机立断杀了那个女僕,然后火烧公寓製造姜凤仪已死的假象。由于警方一直不知道那个女僕的存在,草率地将面目全非的尸首认定为姜凤仪,就此结案;而fbi也因为找到新的法子对付黎泰,也不再浪费时间去追究姜凤仪的死。一个无亲无故的非法移民就这样人间蒸发。
    然而那个女僕并不是无亲无故。当时她刚生下一个小女婴,工作的时间就暂时拜託朋友照顾。这可怜的婴孩才出生没几天就成了孤儿,没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康有为曾经仔细调查那女僕生前的男女关係,却始终无法找到那孩子的生父───也许是某个一夜情之后便不再联络的浑球,也许是个债台高筑一走了之的差劲男人,又或者是不能曝光的有妇之夫。无论如何,康有为知道如果放着不管,小女婴最后一定会被送去孤儿院,过着悲哀的人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亲生母亲是替死鬼,替姜珮的妈妈而死,而我叫了二十年的爸爸则是杀害亲生母亲的仇人。黎爸,你这故事也太扯了吧?」
    「要当作瞎扯的故事,还是当成自己的身世,都是你的自由。说实在话,我也无法确定到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为了满足一个垂死老人穷究真相的欲望,有人费了很大劲去调查,甚至追查到那个女僕在新加坡的亲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摺叠整齐的纸,交给我。
    「这是那些人的姓名和地址,如今都还住在新加坡。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也许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就像你说的,大家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日子才重要……有空多回去陪陪你妈,她一个人很寂寞。」
    黎爸说完便起身离开病房。我叫住了他,拿出一只摔坏的手錶。
    「这是警察送来的,少白出事那天戴的手錶。我知道这是你的。」
    他看了少白一眼甚么话都没说,也没接下手錶,就这样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圣诞树旁,紧紧将那张纸捏在手心,没有打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哭了。
    永远忘不了那个圣诞节。
    早晨很冷,我和姜珮穿上了厚厚的大衣,一早就搭车前往医院。前一晚的圣诞夜,两人窝在暖呼呼的屋里充分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所以隔天必须将这份幸福带去和少白分享───这个沉睡的男人已经不知不觉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们在病床前各自拆开送给少白的礼物。姜珮亲手织了条围巾,我送他一盒古巴雪茄。拆完礼物,我们一左一右各亲了他脸颊一下,同声道:「圣诞快乐!」
    「不可以对病人性骚扰!」
    小护士前来帮少白量体温,笑嘻嘻地说:「骚扰病人是护士的专利唷。」
    「被这么正的护士骚扰,我都想当病人了。」话才出口就被姜珮敲了下脑袋。
    量完体温,小护士歪着头问:「请原谅我的好奇,我还是搞不清楚你们两个的关係耶!你是你的女朋友,而你又是他的女朋友,那你也是他的女朋友吗?」
    「他是我哥。」姜珮说。
    「他是我兄弟。」我说。
    「咦?那你们两个不就是姊妹?」
    「不对,她是我马子。」
    「哈哈!你的样子好得意喔!」护士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说:「一楼大厅待会儿有钢琴演奏会你们知道吗?可以去听喔!」
    「甚么演奏会?」姜珮伸长脖子问。
    「每年圣诞节都会有慈善团体办来医院办活动,今年是邀请一个美国女钢琴家,要为癌症病房的小朋友募捐。我是不太清楚啦!听说是很有名的钢琴家,有兴趣可以去听。」
    我拉拉姜珮的手,「你想去吗?」
    「是想去瞧瞧,可是等一下主治医师会来巡房,没人在不太好。还是等医生来过以后再去好了。」
    「没关係,我留在这儿等医生,你去听演凑会。」
    「我想跟你一起去嘛!」她撒娇的样子超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在病房里搂搂抱抱。
    「我也想,但可能会错过唷!你也知道那个医生每次都拖拖拉拉的,没人算得准时间,要是临时有事搞不好整个上午都不会出现。你真的要等吗?」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囉!」
    「先过来亲一下。」
    姜珮离开后,我一手托着腮帮子,盯着黎少白的脸瞧。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天没刮的脸鬍渣都跑出来了。大概是因为法国人的血统,鬍子长得特别快,要是一个月不刮脸大概连眼睛嘴巴都被埋掉了吧?他总是喜欢把脸刮得乾乾净净,我倒想看看留着络腮鬍的黎少白是啥模样。或者留一撮像明考斯基那样的小鬍子也不赖,哈哈!
    又瞧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他刮一下好了,姜珮喜欢他小白脸的样子。我起身到浴室装一盆热水,先用热毛巾敷一会儿,再涂上刮鬍膏,然后用刀片轻轻地滑过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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