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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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商量,这不是把大家一起往坑里带么?
    赵祯不理欧阳修,转头看着范仲淹道:“范爱卿,你来品评品评这篇文章如何?”
    范仲淹头皮发麻,只得上前拱手道:“臣……臣昨夜喝了点酒,现在酒气未消,脑子里迷迷糊糊,实在没听明白欧阳大人说的是什么。”
    赵祯冷笑道:“原来如此,韩爱卿,那你呢?不会也是喝酒喝多了,脑子迷糊着吧。”
    韩琦躬身道:“皇上圣明,昨夜确实是喝多了,便是微臣做东,请的范大人和富大人饮酒的,宿醉未消,是不敢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恕我等无礼之罪。”
    赵祯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你们三个一起喝的酒,也就是说富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是么?怎地你们三位喝酒却忘了请欧阳爱卿,这可不够朋友啊。”
    韩琦面色涨红,挺胸道:“圣上这话微臣受不得,臣等公务之余相聚小酌,这难道也不准么?”
    赵祯不搭理他,冷声道:“谁来为朕剖析剖析这篇文章?看起来这篇文章似乎说的颇有道理,尧舜商周之事都被欧阳大人拿来举例子,看来这朋党之事,朝廷倒是要鼓励了。”
    杜衍排众而出高声道:“皇上,老臣说两句。”
    赵祯道:“说。”
    杜衍道:“欧阳大人这篇朋党之论荒谬之极,所举之例也是虚无缥缈无可查实,敢问欧阳大人,即便如你所言,君子与君子结党,小人与小人结党,你又凭何声称君子之党可退小人之党,若是小人之党得势,岂非朝纲大乱?即便二者抗衡不下,两党相伐,受害的是谁?还不是朝廷律法社稷根基?都忙于结党除异,政事若何?况一党得势把持朝政,岂能保证皇上威严?”
    欧阳修吁了口气道:“杜枢密,您理解有误,我所言之意乃是说君子有朋党而小人并无朋党,他们只是暂时结为朋党,也是虚假的朋党。君子就不是这样:他们坚持的是道义,履行的是忠信,珍惜的是名节。用这些来提高自身修养,那么志趣一致就能相互补益。用这些来为国家做事,那么观点相同就能共同前进,始终如一。作为皇上,只要能斥退小人的假朋党,进用君子的真朋党,那么天下就可以安定了。”
    杜衍脸上一红,原来自己没理解文章的意思,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个小尴尬挥之脑后,再问道:“笑话,你说的本官可毫无头绪,所谓君子和小人难道是自诩的么?以何种标准判断何为君子之党何为小人之党?你只举尧舜商周之事,我来问你,前朝李唐牛李党争,谁不是标榜其自己是为国为民着想,谁不自诩为正直不阿的君子,可今天看来又如何?牛李结为奸党,闹腾了四十年,终至李唐覆灭,都是千古之罪人。”
    欧阳修抗声道:“是否为君子皇上自然能明朝,李唐君主昏聩无能,自然无可分辨,今上圣明,岂能如他们一般不辨忠奸?”
    赵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住口!欧阳修,你太放肆了!你这是在用言语挟持朕,朕同意你的观点便是明君,不同意便是昏君是么?”
    欧阳修连连磕头道:“臣不敢,臣是一片真心话,臣绝无此意。”
    赵祯怒容满面道:“先哲明言:‘动则争竞,争竞则朋党,朋党则诬誷,诬誷则臧否失实,真伪相冒。’太祖遗训言:‘塞朋党之门’,太宗曾下诏‘禁朋党以厉百姓’。这些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妄言什么‘真朋伪朋’,说什么‘君子小人’,你以为靠这些狡辩之词便可开脱朋党之罪么?妄想蒙蔽朕的视听,朕还没到受人蒙蔽的地步。”
    第八六六章朋党论(下)
    欧阳修还待开口辩白,但范仲淹心如明镜,他知道赵祯今夜召见群臣的目的便是要驳斥这篇文章,基调早已定下,若是欧阳修再争辩的话,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
    在这一瞬之间,范仲淹和韩琦等人忽然心灰意冷起来,特别是当初去秦州请苏锦共同主持新政变革的几个人,这时候不免不约而同的想起苏锦当日所说的话来。
    当初苏锦便说过:“为了变法而扳倒反对变法之人,此举似有党同伐异之嫌,虽然几位大人光明磊落,完全是为了大宋社稷江山着想,但绝对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皇上那里难免不受影响。”
    当时还以为是苏锦的搪塞之词,但现在看来,苏锦当初的话乃是金玉良言,今日之事与其说是欧阳修写的朋党论惹了麻烦,还不如说是有人暗中兴风作浪,逼得欧阳修愤懑难平写了这篇文章。
    欧阳修也是气糊涂了,写了这篇文章,便是自承朝中有朋党,自承王拱辰钱铭逸等人所奏为实,而文章中的替朋党辩驳之意,更是会成为结党的死证。
    “欧阳大人,别说了。”范仲淹轻声道:“皇上说的对,在此事上,或许……或许我等的识见有误了。”
    欧阳修长叹一声,只得闭上嘴巴,他后悔了,当初不该踏上新政这条船,更不该一时意气写了这篇文章,更不该高估皇上的信任和决心,本以为已经将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差不多了,但此刻才发现,皇上的心思如海,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握住上意。
    赵祯静静道:“欧阳修,你写这篇朋党之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受何人指使,此事必须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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