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5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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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见我天天顶风冒雨的,就让我穿回来了。让我等春天过去再还她。”娴月烤着火道。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娄二奶奶和黄娘子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正如娴月所说,有些手艺,失传了就失传了,什么错羽缎不错羽缎的,也不过是见没见过的区别。
    但有些东西,就算一辈子见不到一件,但开铺子做生意,就得知道。
    不然说出去,你这铺子就是没见识,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
    就好像京中云晟街那家瓷器铺子,常年供着一件秘色瓷。也不为卖,就是告诉人,这铺子的底气有多足。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这是做瓷器的人人都知道的诗句,虽然秘色瓷早已失传百年,但做这行,谁能不知道秘色瓷?
    海龙皮也是一样,鱼鳞走刀,白矾栽针,都是拼海龙皮的手艺,也是鉴别的方法,娄二奶奶从小就背下来的。
    从江南铺子开到京城,主仆二人都是第一次见海龙皮,没法不惊讶。
    娄二奶奶手上摸着那件海龙皮,沉吟道:“云夫人倒真是一片实心,咱们什么时候也请她来咱家的园子玩玩才好。”
    “犯不着,她近来除了正宴,都不出门的。”娴月淡淡道:“等姐姐办婚事的时候再说吧,她还说要替姐姐备份大礼呢。”
    她像是也累了,烤了一会火就回房了,更显冷淡。
    凌霜见她近来情绪不高,也早早回来,见娴月已经梳洗好了,卸了妆容簪环,素着脸在床上思考什么,笑道:“你真要气死她?”
    换了以前,娴月一定不用她明说,就知道她说的是娄二奶奶,但这次却愣了一下,道:“什么?”
    凌霜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来。
    都说她不明白世情,其实她非常明白,只是不遵守,比如她就知道,一般家中父母最不喜欢的那个孩子,往往都憋着一股劲,未必表现出来是讨好父母,但一定是有一股劲在的。
    但娴月的那股劲好像泄了。
    她不仅这股劲泄了,似乎连把王孙公子玩弄于股掌中的那股劲似乎也泄了,这些天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也可能是家中在预备卿云的亲事,看了心烦,所以躲了出去。
    “你最近怎么这么疲倦,是不是累着了?”凌霜坐在床边问她。
    娴月摇摇头。
    “那是张敬程那边实在没什么潜力?”凌霜问。
    “也不是。”
    娴月坐在床上,抱着腿,她身形纤细柔软,俯下身去的时候,那些乌云般浓密的头发铺在她的后背上,她像是真的犯困了:“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什么没劲呢?她没告诉凌霜,但第二天说给了云夫人。
    过两天就是麦花宴,娴月却不如以前上心,从麦花宴开始,花信宴便渐渐转淡,转暖,这时候便不再适合穿那些侬艳鲜妍的颜色了,翠色,天青色,淡蓝色,藕合色,还有各种深深浅浅的黄色衣衫就适合了,春日风暖,最踏青赏景,千山一片青翠,天也蓝得清清爽爽。这是卿云的季节了。
    要是换了以前,娴月一定别出心裁,做出许多适合她自己的衣衫来。
    她虽然穿浅妃色胭脂色这些颜色好看,但如果能用翠色间金带,或者用杏红与水蓝色相撞,也是很漂亮的。
    但这次她只是一日日泡在那些花鸟之中,做她的发簪。云姨不免问她几句,她只是笑着敷衍。
    到了那天傍晚,落日熔金,大家在琉璃阁外吹着晚风,一棵垂柳长满嫩绿色的新芽,在风中摇摆着。
    桐花已经落了一地,云姨摇着扇子,和红燕说着话。娴月也拿扇子挡着脸,走了过来。
    不知坐了多久,娴月忽然道:“麦花宴,我也不太想去了。”
    她虽然最近慵懒,但无缘无故就错过花信宴的一宴,还是第一次。
    如果别的女孩子这样做,也只有一个意思,就是退出今年花信宴,不选了。
    不然春后这十八宴,宴宴宝贵,错过哪一宴都可惜。
    京中往年还有过因病错过一两宴,结果看中的人家和对象被别人选走的,从此就是一辈子的错过,女孩子终身大事,哪经得起这样的浪费。
    但云夫人知道她心思重,也不勉强,只是问:“为什么呢?”
    “京中王孙子弟都看过了,不过如此,错过一两宴也没什么,况且我最近也累了。”娴月淡淡道。
    “我看不是为这个吧。”云夫人笑道。
    但她虽然知道,却并不点破,仍然安静看着落日。
    过了一会儿,才感觉肩膀上一沉,是娴月靠了过来。
    在云家她也不盛妆,挽着慵妆髻,脸边散着碎发,眼睛有点迷茫,落日这种景色,总让人觉得时光匆匆,什么都留不住。
    “她还是把铺子给了卿云。”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夫人才听见她轻声说。
    娄家在京城的铺子有五个,两个是粮油杂货的,一个绸缎衣料,一个胭脂水粉,一个是首饰簪环,带卖着宝石,娴月有个衣料铺子,卿云的是粮油,凌霜不爱管这些,那个胭脂铺子也都是娴月在帮忙照看。
    都是小打小闹,真正贵重还是娄二奶奶带上京的宝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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