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四十章)回家(内附超长甜甜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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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商量:“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帮你愈伤好吗?”
    小狐狸好梦被折,本目中带凶,见是升卿,又慢慢敛去恶意,歪身倒在他怀里,又要继续睡。
    升卿心中笑自己,她如今分明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自己苦口婆心说与谁听。
    最后也不管小狐狸愿不愿意,取了水盆来把狐狸浸湿。
    小狐狸又是扑腾又是乱叫,升卿猜,她怕是将她知道的脏话都说了个遍。
    洗一场澡,如打一场仗。
    升卿仓促之间找的客栈,房间不大,小狐狸这一通闹下来,床榻、圆桌、红砖地,处处都是水,连同升卿,也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但好歹将她毛发内藏纳的积年灰尘洗了个七七八八。
    小狐狸似乎被吓到了,躲在宽大的棉巾里,一边发抖一边看升卿,本就带着魅色的双眸,如今沾了水汽,更显出十分的可怜劲儿来,眼底浅浅地积着一点水渍,欲哭不哭;粉舌稍耷,贝齿微露,连原本坚竖的双耳,都松垮地低垂着。
    她就那么一眼又一眼地看过来,处处都是可怜。
    升卿哪里抵挡得住?
    隔着厚厚布巾抱起她来,在她微湿的眼睫处吻了吻,温声安慰:“吓到了可是?”
    小狐狸此时已然显露出一些嫧善的恃宠而骄来。
    升卿那般问后,见怀中那一双水眸愈发湿润,梗着头要将自己塞入升卿胳膊下藏起来。
    升卿只好抱着她慢慢将她毛发之间余水擦净,摸一摸她耳后,又抚弄一番她颈间,或是顺着那一条突兀的脊背轻拍她。
    待她稍好转了些,便狠下心来,转头将一盆沉满了泥沙枯叶的水倒掉,又盛了一盆。
    一人一狐在床榻边,对着一盆清水无声对抗。
    最后升卿强势抱起方干的小狐狸,放入水盆中。
    小狐狸已然没力气再闹腾,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哼唧,权当抗议,偶尔洗到伤处,哽着嗓子,将头埋进升卿怀里,喘着气哼哼。
    升卿此时方有一点失而复得的实感。
    她伶仃体弱,此刻又尽在他怀,不由得叫他生出些恶劣的心思来——她若一直如此……
    腌臜念头被尖利的叫声打断,升卿回过神来,却并未发现小狐狸有什么不妥——总不是她身旁人神游,所以故做提醒?
    虽是臆想,升卿也不敢再有怠慢,细之又细地帮她洗净全身,将结块的毛理顺,有些实在无法的,只好用剪刀一点点剪开。
    就这般直至深夜方歇。
    小狐狸闹不动了,歪在升卿怀里,身上还半湿着,已经睡得冒鼻涕泡了。
    升卿依旧忙碌着——把房间大致收拾齐整,叫了堂倌来把水抬走,为小狐狸愈伤时,他竟又发现她身前的肋骨不知何时断了一根。
    想是日久了,断骨与皮肉互生粘连,摸上去便是胸腹之间斜亘着一根细骨,且那骨头自根部歪折,将她细薄的肚皮顶出一个尖角。
    她从前在予垣宫,何时受过一丝伤痛?
    便是她打碎了瓶盏,升卿也生怕那碎瓷伤她分毫。
    宫里日日陪伴她的几位仙使,更是连重话都不会与她说的。
    她分明不记得从前,也不会讲话,可她身上每一处疤痂与伤痛,都是谴责他的罪证。
    嫧善如今能说话了,也记得从前了,身上依旧大大小小有不少伤疤,她也从未觉得这是无尘或者老君之错。
    她从来都未觉得过,无尘于她是理所应当。
    她行走人间,也明白世人常说的,无常最是有常,不如意才是天意。
    只是天意为她送来了无尘。
    这算什么?
    她最不想的便是因果善报。
    无尘说千年前的龙虎山上,她曾如何如何供养过他云云。
    如今的嫧善虽不曾亲历无尘话中之事,想来千年前的那只狐狸,也不会觉得她那十多年值得如何歌功颂德。
    /
    第二日,升卿惯常早起,天方大亮。
    小狐狸窝在他臂弯,仍旧露着一点舌头,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升卿从她脖颈顺手摸到胸腹,毛发终于是柔软蓬松的,体热也正常,前腹的肋骨昨夜接好,今日似乎也并无异常。
    太阳冉冉高升,从偏东的窗户中挤了一缕光进来,顺便送来了声声叫卖。
    升卿草草洗漱之后,便叫了堂倌去买一只鸡,又要了几样糕点,钱袋子给得沉甸甸的,堂倌喜笑颜开,“您瞧好嘞!”
    升卿又嘱咐一句:“鸡要买生的,挑肉厚又嫩的,还得劳烦您帮我煮好了送上来,盐要少些,不放也可,清清淡淡最好。”
    升卿进屋仍旧和小狐狸躺在一处,手不由得揣入小狐狸怀中,那一处温暖又柔软,小狐狸身曲着,正好将他一只手抱了满怀。
    不一时,有人敲一下门,低声道:“官人,您要的糕点小店给您送来了,就放在门口,请您自取。”
    说毕,脚步轻轻离开。
    升卿欲抽手去开门,却不防扰醒了小狐狸。
    她眼眸还未睁,便觉得怀中有异物,抬掌便挠,被升卿眼疾手快拦下,广袖一卷,把小狐狸整个抱在怀里。
    “不怕不怕,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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