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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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最高长官、封疆大吏韩扉之子女都不敢公然顶撞先生,祁沐儿一个盐商私生女怎有这般胆量?她不想在澄煦混下去了?听说她入学考试时只差两分不过关,她爹又请客又送礼,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她弄进澄煦,她不是应该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镀金机会吗?还是说她真的掌握了什么真相,所以要为死者讨取一个公道?
    何当归也是暗自纳闷,自己何时踩着了这一位小白兔公主的尾巴?为什么她突然这样子针对自己,似乎从来都没跟她打过交道啊。想不通。
    鲍先生沉着一张包公脸,缓缓颔首道:“祁同学你说吧,难道何同学奋勇跳水,除了救人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祁沐儿娓娓陈述道:“前日上琴艺课之前,我见钱牡丹将一根下侧磨得很锋利的琴弦,悄悄换在了何当归的那把琴上,后来何当归弹琴时划破了手指,流了不少血,钱牡丹嘲笑于她,她只看了钱牡丹一眼就去包扎伤口了。我猜她必然是在那时候就对钱牡丹怀恨在心,所以今日廖青儿要去救落水的钱牡丹之时,她极力制止了廖青儿。当我看到这一幕时,她亦突然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我,面上露出惊慌之色,仿佛怕被我揭穿她蓄意报复钱牡丹的事实。下一刻她略做思考,然后就跃入溪中假装救人,以图将这一节掩盖过去,没想到钱牡丹却因为这一番耽搁,因为前日的一个恶作剧,失去了被廖青儿营救的机会,以致香消玉殒。”
    众人闻言沉思,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的情由,若事情果真如此,那何当归真是有些挟小怨而负大义了。不过,旁人最多责备她一句小鸡肚肠、冷血无情,也没人能把钱牡丹之死怪到她的头上啊,因为钱牡丹的的确确是自己淹死的。
    祁沐儿望一眼钱牡丹的尸身,伤感道:“我跟牡丹姐攀谈过几次,她人真的很好,我暗自羡慕她的雍容气度,树她为我的楷模,刚才见她那失去生机的模样,一时激愤才会指责何小姐为害死牡丹姐的凶手,其实细论起来,这原是不干何小姐之事的。何小姐,对不起,沐儿不该给你乱扣凶手的帽子。”说着朝何当归的方向盈盈施礼赔罪,何当归颔首,“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起吧。”
    祁沐儿噎了一下,而后又现出那种柔弱中带着坚定的花一般的姿态,语声中悲戚不已:“既然沐儿都能知错就改,那何小姐你是否应该从善如流,给牡丹姐的遗体叩头赔罪呢?就算不为了让惨死的牡丹姐安息,也请为了你的良心着想吧。”
    钱水仙也流泪附和道:“你快给我姐姐磕头,她死得真冤枉,原来竟是为了一根琴弦!何当归你太过分了!”
    何当归不禁听得心头一乐,今年的新生真是有趣,那一对钱家姐妹的行为就够出格的了,没想到还来了一个祁小姐这种唱作俱佳的讲良心的女子。她兜兜转转了一圈,先指自己为凶手,然后又“纠正”说自己是间接害死钱牡丹的人,如此迫不及待的在众人面前抹黑自己……祁沐儿,哪座庙里的一个仙儿?自己跟她有何过节?
    众人都净瞅着何当归古井无波的平静神色,心中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猜测,文翰先忍不住了,问:“当归妹妹,祁小姐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对钱小姐见死不救么?”
    见死不救?“见死不救”是小时候在农庄上,教她医术的窦海溱老先生的自号。多年前,世人封他为“救死扶伤”窦神医,后来窦神医被一个悉心救活的伤者狠狠出卖了一次,没有人为他说话,最后他受了“五刑”被流放三千里。逃出来之后,他隐姓埋名自毁容貌,藏在农庄上写他的医书,可是受刑之后的他已无劳动能力,只好继续开医馆糊口。尽管他的医术高超得令人咂舌,但他却只肯医治皮毛小病,谢绝重伤重病者,以“见死不救”自许。
    在她看来,窦老先生宁可救野猫野狗野狼,也不愿再救人,可见是伤透了心了。可叹自己过了半年相对安逸富足的日子,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么。你不找事,事来找你,这就是现实。那就面对现实吧——
    “祁小姐说的不错,前日在琴房我一时不慎被琴弦割伤了手指,当时我还很诧异,那弦为何那般锋利呢。”何当归老实交代道,“手弄伤之后,旁边的钱牡丹同学依稀仿佛似乎是笑了一声吧,记不太清了。当时祁小姐也在琴房,又恰巧看到了钱同学换琴弦的整个过程,所以她讲的真是一毫不差。”
    伍毓莹、关瞻等人闻言暗自开心,哈!何当归认罪了!她马上就要名誉扫地,一落千丈了!没了那些公子哥儿捧着,看她以后还骄傲不骄傲,还敢不敢对她们爱答不理,眼高于顶的!
    何当归继续认罪道:“至于祁小姐说的,我阻拦青儿之事也基本属实,只是没有后来的那几位‘目击者’小姐讲得那般夸张,说‘亲眼看见青儿已经一条腿下水了,却被我活生生给拖了回来’,不信大家瞧,青儿的裙角干得很哪。当时大家都在紧张的看着落水者,连正对面的公子都未瞧见这一幕,不知为何跟我们并排站立的小姐,怎会有闲情来看我们的一个小动作。当时青儿的确有意救人,而我拉住她讲了两句话,耽误了些时间,真是该死。至于后来我下水,是我跟青儿商量之后的结果,并未跟祁小姐有过什么‘眼神的沟通’,可能是她在看我,我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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