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节(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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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了里甲编审制度。清康熙年间,“丁随粮派”或以田摊役的地区,在全国全面颁行了摊丁入亩之制,饬令各省奉行。这样,将丁役银负担从人口方面全面转向土地方面,以减轻贫民疾苦,稳定社会秩序、稳定财政收入的役法改革就势在必行了。
    其次,从其实施的现实背景来看,清朝实行摊丁入亩,始于康熙五十一年的“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谕令,试行于五十五年的广东,推广于雍正初年。当时正值康雍乾盛世,中原无战争,边关无寇扰,国用充裕,社会安定。
    著名清史专家戴逸先生认为,这一时期,清王朝在政治、经济、外交、文化、教育等方面都取得了辉煌成就。他还援引美国学者肯尼迪《大国的兴衰》一书中的有关数据以资说明,即“十八世纪中国的工业产量,占世界的百分之三十二,全欧洲也才占百分之二十三。”著名经济史专家吴承明先生也认为,“有清一代,生产增长,市场繁荣,十八世纪达于高峰。十八世纪,中国与西方比,无论在国富或民富上都胜一筹,至少旗鼓相当。”
    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实行赋税改革,其目的不可能局限于一时的财政冲动,而更多的是通过赋税制度这一联系千家万户的大政的优化,来达到长治久安;应视为一种刻意展示的政治姿态。
    众所周知,自康熙二十年平定“三藩之乱”后,清王朝在中原的军事威胁已不存在,但是其入主中原的政治合法性仍屡遭怀疑,这就是来自那些意图复辟明王朝的“遗老”们的非议与讥诋。要彻底孤立他们,就需要政治、经济双管齐下,政治上高压震慑,即后人熟知的兴文字狱;经济上迂回徐进,先是频繁蠲免钱粮,继则“永不加赋”,借助宽松优容的赋税政策来固结中下层民众,瓦解“遗老”们的社会基础。
    另外,时至康熙五十一年的清圣祖玄烨已是武功文治集于一身,自然也要彰显政绩,光大恩德。玄烨本人就曾多次向臣下标榜自己的亲民爱民、体察民情。如康熙四十二年(公元1716年),他说:“朕四次经历山东,于民间生计无不深知。东省与他省不同,田野小民俱系与有身家之人耕种。丰年则有身家之人所得者多,而穷民所得之分甚少;一遇凶年,自身并无田地产业,强壮者流离四方,老弱者即死于沟壑。”次年,他又说:“为民牧者若能爱善而少取之,则民亦渐臻丰裕。今乃苛索无艺,将终年之力作而竭取之,彼小民何以为生?”后来全面行摊丁入亩的雍正皇帝也常禀承先皇遗训,曾多次面谕群臣要勤政爱民,说他自己“勤求民瘼,事无巨细,必延访体察,务期利民。而于征收钱粮尤为留意,惟恐闾阎滋扰,此念时切于怀”。
    雍正在其继位之初就曾向各省督、抚、司、道及府州县各官分别发布谕令,要他们把钱粮征收放在所负之责的首位,不得任意苛索。且对直接征收钱粮的州县官谕令尤严,指出:“州牧县令,乃亲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至于钱粮,关系尤重,丝毫颗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则民沾一分之泽。前有请暂加火耗抵补亏空帑项者,皇考示谕在廷,不允其请,尔诸臣共闻之矣。今州县火耗任意增加,视为成例,民何以堪乎?嗣后断宜禁止,或被上司察劾,或被科道纠参,必从重治罪,决不宽贷。”
    这就是说,除了确保国家财政足额,亦强调其社会公正的维护和社会心理的引导,也就是通过宽免赋税的的政策来营造人心思定、人心思安的社会氛围。
    李曜如今,正需要这样的氛围,不仅是稳定人心,而且还要养望。
    养望养望,怎么养?坐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显然只能养肉,要养望,就必须……分利于众!
    但正如之前他反问何知浅的那句话,万民,是否包括“肉食者”?从他要行“摊丁入亩”来看,“肉食者”们显然是不会太满意的了。从免税到交税,任谁也会不满意,除非他是圣人。这也正是李曜之前提到“尚未与王抟相公提及”的原因。
    如今的李曜,已经是随时随地“养望”了。王宗范纵然是被俘之将,此时李曜也丝毫不摆架子,不做隐瞒地道:“天下万法,虽万变不离其宗,但该改之时便须及时修改,如今两税法弊端渐显,是到修订之时了。我欲使天下丁税皆免,有产者按田亩缴税,上至圣人,下至农商,均不免除。”
    此言一出,别说何知浅与王宗范,便是打算“再看一看”的黄崇嘏都震惊了,下意识惊呼:“右相欲于中枢群臣、地方豪强从此决裂么?”
    第214章 秦王之尊(卅六)
    “右相欲于中枢群臣、地方豪强从此决裂么?”
    李曜闻言,朗声长笑。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德宗时,因朝廷拮据,宰相杨炎制定两税法,并且废除其余名目的租税。两税法即朝廷以当地现有的男丁与田地数为依据,划分等级,规定分两次于夏天、秋天纳税。而商人是以货物总值的三十分之一,于所在的州县纳税。其税额,原本用钱为单位,到穆宗时以布代替。这样一来,官僚、贵族、地主和商人都要合理纳税,减轻了平民的负担,也增加了政府的收入。两税法虽然简化赋税方式,但是授田制度被废除,使得户籍持续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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