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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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遮掩长久航海的臭气,海商们身上还喷了大量的香水,熏得赶车衙役直打喷嚏,看起来就很受刺激……
    当然,作为高明的商人,在一点微不足道的惭愧之后,他们关心的却是这种基础设施更广阔的应用。
    “如果这样的技术能够铺开的话。”恩义用法语悄悄说:“这个港口扩充到二三十万人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上虞就是一个很有竞争力的港口了。如果能好好利用好这个港口,在海中开辟出全新的航路,那恐怕又将是一个享用不尽的金饭碗;海商们见多识广,显然知道这种东西的分量。
    不过,没有人会在情况不明时抢先表明态度。车内的商人们彼此对视片刻,再次望向窗外;他们早就下定了决心,此行一定要保持最大的镇定与从容,绝不在寻常的仆役面前展露过分的情绪,以免叫这神秘东方大国背后的贵人们小觑了自己,反而调低了合作的要价。
    可是,这一份从容不迫地决心却实在受到了不小的挑战。马车抵达了下脚的会所,宾客们暂事休憩,随后由安排好的仆役指引着四处闲逛参观。长袖善舞的商人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见官府派来的衙役已经离开,赶紧让随身的通译给仆役塞钱,从街边悄悄地拉来了几个路人,想方设法的从平民口中套话。这些底层讨生活的男女没有见过世面,看到高鼻子洋人很是紧张,所以套一套话什么都能往外说。但正因为老实巴交不懂得编谎话,所以话越说越叫人听了蚌埠住。
    这些老百姓说,他们本是附近的灾民,因为饥馑逃到此处,被当地的父母官海刚峰海大人收留,侥幸有此容身之地;这些老百姓又说,自从海大人主政此处之后,就一直在招揽四处的流民,给饭吃,给衣穿,让他们进工坊作工,织布、炼铁、烧什么“石灰”,总算是都有一条活路,大大蒙受了上面的奖赏;当然,一开始这些工坊也是很简陋、很狭小的,但自从朝廷的什么“外务处”将此处划为“特区”之后,工坊上的烟囱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的立起来了,无论怎么招揽流民,都填不满工坊无穷无尽的需要,官府甚至还给他们发了补贴,让他们设法将自己的亲戚也唤来做工……
    “现在的行情,拉一个壮劳力来做工是半吊钱,说是以后还要加呢!”几个知道世事的力工告诉商人们:“也不知道这样的行情还能有多久,只能是做一日看一日罢了!”
    力工们做一日看一日,豪商们却是知微见著;他们按着力工的说法悄悄算了算每个工坊理论上的产量,再算了算每匹布料平摊的成本,那是一算一个不吱声;等到悄悄打发走问话的百姓,他们又设法游说仆役,推掉了之后游览古迹观赏风景之类的照例安排,改为到工厂聚集的城郊去看了一看。
    即使有严格的管理与较为进步的清洁理念,工业革命初期的工坊环境仍然相当恶劣,潮湿溽热繁琐嘈杂,只有较为底层的流民才能忍受这样的工作。因为事先没有安排,这些商人是在工厂开工时直愣愣闯了进去,顶着数千辆织机吱吱的噪音来回踱步,冒着滚滚的水雾一一检查那些往来飞动梭子,端详被改进后的蒸汽结构;几个懂行的甚至又花钱买通了工人,自己下场织了半匹棉布。
    半个多时辰之后,海商参观团才从工坊中退了出来,衣服头发都已经是湿透了;这样的淋漓大汗,一半是因为里面煤炭烘烤,水汽淋漓,灼热难以抵挡;另一面则是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作用——作为此时国际贸易中绝对的大宗货物,大概没有商人会不懂布料的行情;但正因为深谙行情,所以难免震动。
    “我一个一个看过了。”眼见安排来的仆役到远处去替他们打水,熟悉纺织业的恩礼小声开口:“往小了来说,这样的一个作坊一年下来,起码也能织个一万六千匹的布。”
    “一万六千匹布。”保禄道:“这里可是有五十多家作坊呢。”
    “那就是八十万匹布往上了。西班牙人占领的吕宋,一年也就只有五十万匹布吧?”
    “……正是。而且我已经问过了,如果下单的数量足够,这里的作坊可以把价格压到八钱到一两银子一匹,差不多是西班牙人的三分之一。”
    寥寥几句对话之后,在场细听的商人都微微发愣。大家都是在刀枪剑雨的里滚出来的,当然明白三分之一价格且质量可靠的竞争对手在商业上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这小小上虞一地居然都能轻松拿出八十万匹的布料,在产量上也吊打西班牙人……
    “不对吧。”恩礼忽然醒悟过来了:“八十万匹布料,谁能够吃得下来?”
    “当然是葡萄牙人。”作为南洋赫赫有名的豪商,荷兰商会的高层,保禄先生了解到的内幕远超一般人的想象:“根据中葡签订的《上虞条约》,葡萄牙在南洋的殖民地已经向中国人全部开放了,而且不允许征收比本土更高的关税,叫做什么‘自由贸易’。”
    说到此处,保禄先生也不觉停住了。他当然早就明白这《上虞条约》的底细,但一开始还以为是中方挟战争之威逼迫葡萄牙接受价高质次的商品,但以现在的局面看,情形好像——好像是恰恰相反?
    要知道,与工业革命爆发后生产力激增而需求不足,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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