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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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不如他乐。”
    “……”
    没头没尾的听了这么一段,也不知道是杜撰的哪朝哪代的话本。
    朱翊钧听不懂,小圆脸一鼓一鼓的吹纸风车,自得其乐。
    裕王却面色一沉,虽名字对不上,但严氏父子的贪腐之名早已传播到大明王朝的每个角落。
    现在父子俩的权势大不如前,说书人改名换姓,假托一个不存在的朝代,也敢将他家的事编成话本出来说了。
    看来严氏父子早点倒台也是民心所向。
    故事是编的,下面的内容没什么关系,也不好听。裕王便带着儿子回家去。
    朱翊钧咬不动糖葫芦,只能舔舔上面的冰糖:“街上太好玩了,明天还来。”
    “……”
    裕王也不需要天天买果饼,哪儿能天天带他上街。
    夜里睡觉的时候,朱翊钧还对上街玩耍念念不忘:“街上真好玩。”
    “好多玩具。”
    “还有好吃的。”
    “真热闹啊。”
    冯保轻拍他的肚子,哄他睡觉:“你见到的,天子脚下,最繁华的一条大街。”
    “但他的繁荣不能代表大明的全貌。”
    “大明疆土幅员辽阔,北国的雪,大漠雄浑,江南婉约,蜀地奇险……”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睹青天而攀白日。”
    “当然,这些对你而言,都太不切实际。”
    这时候,朱翊钧早已闭上眼,呼呼大睡。
    冯保看着他的睡颜,若有所思。
    当皇帝太不容易了,尤其是他这样的小皇帝。
    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人家的江山是实实在在打下来,有这个实力皇权独揽,无可厚非。
    再往后,皇位都是从老爹手中继承来的。这些小皇帝自幼生长在皇宫大内,与整个天下比起来,皇城也不过是方寸之地,身边来来去去总是那几个大臣和太监。
    这样的皇帝,早就已经脱离了凡间,却要他做天下的决断,实在也是难为他了。
    英宗效仿先辈“天子守国门”,是愚蠢,武宗走出皇城,回到真实的世界,是荒唐。他们中间还有个孝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三十多岁就把自己累死了。
    嘉靖帝将高度集权玩到了极致,却把整个帝国推向崩溃的边缘,穆宗沉湎声色,进一步掏空国库……大坑一个接着一个,凭张居正一人,根本填不过来。
    冯保伸出手指,在那粉嫩软弹的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希望,你能改变这一切。”
    当天晚上,嘉靖帝就知道裕王带着朱翊钧上街的事情,但也没说什么。
    连朱翊钧那个小家伙也背过《论语·为政》,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即便是帝王,活到这个年纪,也渐渐意识到,许多事情非人力所能支配。
    年轻时,他打压太监,拿捏群臣,把他们当做提线木偶,试图将天下权柄攥于自己一人手中。
    到现在,他隐隐有了预感,有些事情大势所趋,即便是帝王,也改变不了。
    每天上午陪着王妃说说笑笑。他是个开心果,聊天、背诗,哪怕只是趴在娘亲怀里撒娇,王妃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整个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宫女端来煎好的药,王妃正搂着儿子说话,小家伙在他怀里撒娇,王妃舍不得放开他,便吩咐道:“放边上吧,一会儿再喝。”
    宫女说:“一会儿该凉了。”
    朱翊钧说道:“娘亲,我学了新的诗词,你想听吗?”
    “当然想!”
    朱翊钧说:“那你先把药喝了。”
    宫女赶紧递过药碗,这次王妃并不拒绝,仰头便忍着那股子苦味咽了下去。
    旁边有个小碟子,放着蜜饯。朱翊钧立刻取了一颗送到王妃嘴边。
    王妃就着他的手含了那颗蜜饯,朱翊钧一脸期待的问:“甜吗?”
    “你喂给娘亲的,是天底下最甜的蜜饯。”
    “那我也尝尝。”他又拿起一颗,放进了自己嘴里,咂咂嘴,“甜~”
    王妃问他:“你学了首什么诗?”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王妃捧着他的脸,问:“这是谁教你的?”
    “大伴。”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朱翊钧歪着头想了想:“大伴说,这个人四十多岁考上进士,他很高兴。”
    他想了想又说道:“长安的花儿好看吗?比御花园的还好看?”
    王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儿子这一生,于这些美景无缘。
    若他为君,就得在宫墙内呆一辈子,若他为王,封地就是他此生的归属。
    下午王妃要静养,朱翊钧不打扰她休息,自己乖乖地到别处玩。
    他也没什么好玩的,拉着王安在花园里捉迷藏。
    朱翊钧在王府住了四天,嘉靖帝也没催他回宫。裕王上疏想让世子再住三日,嘉靖帝也同意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有了儿子的陪伴王妃的身体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甚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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