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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几乎不可能被组织批准长居海外。
    曾有一段时间,某些理想不坚定的高干子女旅居外国已成默契,豪宅、学位、绿卡几乎是默认配置。但近年来,组织上逐渐意识到这种软性外逃带来的风险。审查趋严,备案制度细化,连出境天数都需如实申报。周先生算得清楚,哪怕只是陪孩子读书、养病、避暑,落在某些眼里也可能成了立场不稳的证据。
    赵嘉没兴趣参与这些权衡,但她理解——那些背后的逻辑,不是她一个外人能评判的。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还读这个干嘛?”沉安在视频电话里皱着眉,“周太太再出去折腾这些干嘛?还不如留在北京照顾孩子。”
    赵嘉没争,也没解释。
    她只是点头:“我只是想完成我自己的轨迹。”
    沉安:“那砚今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赵嘉语气温和:“他已经五岁了,他不是离不开我。”
    赵嘉的办公室在中环律所一栋高层,窗外能看到维港对岸最繁华的灯火。
    她每天早八点出门,晚上八点下班,白天是密集的研讨课、交叉案评、模拟庭审,还有几位教授的助研安排。周末她要在律所里审两到三个基金并购案例,港人效率高,沟通节奏紧,偶尔她也会喘不过气来。
    可每次她坐下来打草稿备忘录,写下开头一行:“Client  overview:  structured  investment  of  cross-border…”——她就觉得,她又活回来了。
    周行砚留在北京,常驻西长安街。
    调度、会议、接待、处理对口事务,他是节奏精准的人。他每天七点半起床,十点会议,下午巡视,晚上看批件文件到凌晨。秘书换了三批,只因为跟不上他节奏。
    他从没说过支持她,但她收到的那一张港岛西海岸公寓购房合同和三年期配套学区国际卡,就像沉默的标志——你去,我送你。
    他只说过一句:“你只要确定方向,走就行。”
    他们的模式成了“每周见一次”。
    北京到香港——不算远,但也不近。
    公务舱单程三小时,司机从中环到机场提车的时间跟他下飞机后接专车的时间卡得刚刚好。
    他通常周五晚九点的航班落地,周日傍晚六点前必须飞回北京。哪怕只是见一面、吃顿饭、一起睡一觉,他也坚持每周一次。
    那天晚上,她在中环上课结束,站在电梯口看见他。他穿着深灰衬衫,袖口挽起,两只行李箱整齐地落在脚边。他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块岩石,神色却是疲惫下掩不住的欣慰。
    她走过去,还没开口,就被他拽进怀里。
    “你瘦了。”
    “你老了。”她反驳。
    “我熬夜。”他捏她后颈,“你也是。”
    “可我熬夜是为了自己。”她仰头看他,“你是为了别人。”
    他没接话,只是牵起她的手,走向地下停车场。
    他们买的公寓在山顶东侧,朝海那一面。入夜后,整个港岛光影浮动如星河,城市的心跳在远方闪烁。
    晚餐是她订的蟹粥和蒸虾。
    他吃得不多,一边看她洗碗一边脱外套。
    她换了居家服出来,发现他站在阳台,手里拿着她的书稿翻着。
    “你写这个干嘛?”他指着封面。
    “案例分析,模拟庭审。要交。”她回。
    “你打算一直走这条路?”
    “走到我撑不住。”
    他回头看她,眼里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你要是回北京呢?”
    她挑眉:“你要是调到香港呢?”
    两人都没回答,算是彼此打平。
    夜深。
    公寓卧室的灯光调得很暗,窗帘没拉,海光星点照在两人身上。
    赵嘉坐在床沿,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卷的长发和眼尾的细纹,忽然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
    “嗯?”
    “工作、家庭、自由、身份……我什么都想要。”
    他在她身后,将额头贴在她肩上:“你什么都值得要。”
    她忽然转头,吻了他一下。
    空气沉重,充斥着未说出口的话语。他专程为此飞来,尽管直到此刻他才敢承认。房门轻声关上,昏暗的灯光在房间投下长长的影子。
    周行砚只迟疑了一瞬,便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环住她的腰。她被他的触碰微微一缩,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未推开,反而倚向他,身体以熟悉的方式贴合。他的手滑上她的肩,动作自然却带着深意。
    “你确定要这样?”她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目光避开他,手指轻触床沿,调整重心。
    “我想这场景好多年了,”周行砚坦承,嗓音因情感而沙哑。他无需多言,她的眼神、她的姿态——犹豫却又接纳——已说明一切。
    赵嘉缓缓点头,轻叹一声。她的手指找到他的,握得轻而稳,仿佛在这一刻寻找依靠。周行砚感到一股暖流涌过心头,超乎预期。他们以为彼此早已放下,但此刻她的触碰、身体的贴近,让一切如昨日重现。
    他不再言语,双手捧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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