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解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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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鞘玄铁黑剑,嘴里嘎吱作响,正在乱嚼。
    嚼过后,吐出一摊血食。
    血食粘稠,有未吃尽的破碎白骨,还有丝丝可见的烂袍衣衫。
    谢必安,被他吃了!
    地府第一代白君无常,谢必安,被他吃了!
    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白无常提气纵身,凌至与巨人平视,大声惊问:“你居然吃了他!”
    哈哈几声笑,震的天摇晃,巨人一只遮天大手擦去唇边残血,声厚盖天:“钟馗不吃鬼,好叫鬼成妖吗?我不吃他吃谁?”
    斩鬼钟馗,名不符实,真真的应该叫做食鬼钟馗。
    狂妄过后,钟馗摘下酒葫芦,猛灌两口酒。
    葫芦巨大,好像能装进五湖四海,自他胡须上滴落的酒,就如同人间洒下的雨。
    吃过了血食,饮过了佳酿,钟馗满意的拍了拍肚皮,醉眼看到白无常还在凌空,哈哈一笑:“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等将自己养肥一些再来找我,我让你游尽九曲肠,拉你做粪汤。”
    半空中一声苦叹,白无常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先自报家门:“你我实属同门,我是地府第四代白君无常。”
    “白无常?”钟馗定睛将他瞧了个仔细,连连摇头:“不吃,不吃,地府的人太冰了,别冻坏了我的舌头。”
    遥望地下一摊血泥,心里苦水四溢。
    “钟大人!”白无常一声唤,苦叹如冰:“你知道你刚才吃了谁吗?”
    一副满不在意,钟馗摸了摸如针的胡须,双眼一瞪:“吃了天王老子又能怎样?我管他是谁?”
    白无常刚要再说,突然听到地上一声冰寒:“你怎么吃进去的,就给我怎么吐出来。”
    声音似冬水,刺破人心肺。
    钟馗身高破天,也被这句轻轻言激荡了心神。
    “咦?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我吃一只鬼,这么多人管闲事?”
    自语一句,钟馗俯身下看,终于看清了在脚边有一个黑衣少年。
    与钟馗相比,黑衣少年小的像蚂蚁,一脚能被踩成泥。
    “好可怜的小娃娃。”钟馗几声笑,再出狂言:“你离某家的脚远一点,呆会某家走路带起泥来,能将你活埋,好叫你父母哭断肠。”
    正在狂妄时,脚踝突然有一圈细细的冰冷,正要抬脚察看,脚下突然无跟。
    巨人轰然倒地,砸塌一片森林。
    不做他想,刚才看清了黑衣娃娃手上缠铁索,一定是他下的黑手,钟馗勃然暴怒,刚要起身反招,又听到白无常在耳侧大喊:“你刚才吃了谢必安!”
    谁?
    谢必安?
    被我吃了?
    刚才?
    这句话,像脑中惊雷,炸懵了钟馗。
    几声笨浊的呼吸,钟馗暴怒如兽,震天大吼:“少要唬我,谢必安老友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怎会骂我,我怎会吃他?”
    吼声如雷,劈的星河摇荡,突然警醒了白无常。
    重重的一拍额头,白无常大叹几声:“我懂了,我懂了。”
    思绪过后,将话讲清:“谢必安前辈在见钟大人之前,先以血抹花了脸,就是怕被钟大人认出他的面目,又将自己的招魂牌击碎,成就了他孤魂野鬼的身份,才能得以被钟大人嚼碎。”
    原来摔落了门牙并不是不小心,而是早有预谋。
    “不通,不通,狗屁不通!”钟馗恨骂,接着反问:“他为什么要我吃他?”
    “大解脱。”白无常唯有苦笑,讲清谢必安的心意:“前辈享尽荣耀与富贵,也尝尽冰冷与寂寞,平生再无所恋,唯有被钟大人吃下,才能彻底失去魂魄。”
    萧索的一叹,白无常低下眉目:“安于大解脱,这是前辈的选择。”
    “不通,不通,更是狗屁不通!”钟馗再次反声,恨意满满:“他哪来的寂寞?我永远都在,他可以随时找我!”
    “因为羞愧。”白无常再叹一声,将人性讲清:“昔日浴血共战的兄弟们早已轮回,前辈当年怕受轮回之苦,偷偷藏命。心里冰冷时,唯有靠回忆渡日。恐怕越忆越觉得自己不配与诸君称兄道弟,还有何面目再见钟大人?”
    原来如此,一切都清楚明了。
    “虚伪!谢必安,你真他娘的虚伪!”钟馗终于信了他刚刚吃了谢必安,叫骂一声,伏地大哭,眼泪流淌成河。
    将手指捅到自己的嗓子眼里,钟馗在吐。
    吐出来的,也只是酸水,故人早已归去。
    铮铮铁骨落泪,最是感动人心。
    白无常暗中一叹:姜是老的辣,我还是被谢必安利用了。
    哭够了后,钟馗双手捧土,捏出一个泥人,用指甲在泥人身上写下了谢必安三个字,以做遗像。
    拜了又拜,钟馗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永远也抹不去血食老友的伤痛。
    “白鬼鬼儿,你不是喜欢我吃你吗?我再吃一个给你看。”
    大悲时,人已疯癫,钟馗抓起泥人,囫囵的塞到嘴里,生生吞下。
    本来想借路问问北冥雪山的所在,谁曾想,问死一个,问疯一个。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的笑话。
    眼前的钟馗,也是地府开宗立派的人,是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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