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赎了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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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粒骰子六个数,变化万千。
    将好人变疯,将善人变恶。
    将智人变傻,将富人变穷。
    骰子在白袍的眼底,梅船夫轻轻一问:“朋友远道而来,可有兴致夜赌西湖?”
    “怎么赌,赌什么?”
    对赌明盘,白袍直问。
    “赌骰子,点数多者为胜。”
    梅船夫轻轻答。
    “朋友赢了,拿走我所有钱财。朋友若输,好走不送。”
    “我懂了。”白袍略微思量,轻轻点头:“难怪你接连两夜护着小姑娘,你以为我是为她而来?”
    难道不是吗?
    低眉轻笑,梅船夫赞白袍:“踏雪寻梅,朋友的英名,我早有耳闻。”
    雪之白,梅之君。
    半句话,已道破白君的身份。
    与梅船夫对饮的,正是森罗的白君无常。
    白无常摊开空空两手,笑叹一声:“朋友误会了,我没带招魂牌,不为断小姑娘的阳寿而来。”
    “哦?”梅船夫扬眉,似乎不信,轻笑反问:“君子雅号,一见发财,财力之雄厚,非常人所能想,总该不会是为了我这几个钱而来吧?”
    “传言大多名过其实。”白无常一声长叹:“财力雄厚这种话,实在贻笑大方了。”
    君子在决斗之前,也要彬彬有礼。
    白无常与梅船夫没完没了的客套,终于引起夜浪翻滚。
    从水里钻出一个人,一口水喷向星月。
    缓过了气,大声抱怨:“说了半天也不赌,你们俩快憋死我了。”
    抱怨之时,这人自水里跃上小船。
    歪着头,单脚跳,要控出耳朵眼里的水。
    几跳过后,险些没把小船踏翻。
    看到打翻的残羹剩菜,他也不嫌弃,抓起来就吃,抹了满身油。
    他是个和尚。
    破烂的和尚。
    不剃发,不洗澡,不戒酒,不戒肉。
    三界里唯一的破烂和尚。
    是西湖灵隐寺的挂单和尚。
    世人传说他是西方降龙罗汉转世。
    他法号道济,但受世人一声济公的尊称。
    一不念经,二不拜佛,颠颠倒倒,喜乐人间。
    是啊,西湖上,如果少了他,又怎会有趣?
    梅船夫虽然温文尔雅,但能道破白无常的身份,并且敢与他争赌,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仙。
    和尚吃饱了饭,一屁股坐下,从船底找回了骰子,晃在手里,笑看两人:“小好看的们,咱仨一起赌赌,更好玩儿。”
    仙佛鬼,都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船上,这一赌,谁敢输?
    白无常暗自倒吸冷气。
    久闻韦陀与降龙在极乐交好,现韦陀辞了护法职位,与昙花游世不出,虽然是韦陀自己的心意,但地府的人毕竟插手了此事,难道他是来找我算旧账的?
    和尚要赌,究竟所为何事?
    不但白无常不懂,梅船夫也不懂。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降龙现身,不妨挑开各自心意。
    白无常抽出羽扇,轻轻摇风,左右看看和尚与船夫,明朗一笑:“是赌就能分胜负,所以,胜负早晚会见。”
    见两人都在听他的言语,继续评说:“在胜负未见之前,不妨说说各自想要的彩头,也许不会伤了和气。”
    和尚憨笑,船夫不语,白无常直说所愿,笑问船夫:“梅郎萧烟,我要你散尽家财,贫做乞丐。”
    仙之者,心无尘埃。
    家财万贯,还是居无定所,梅萧烟不以为然。
    对白无常淡淡回笑,梅萧烟轻声:“白君无常,留下花丝雨,今世许我们白首不相离。”
    梅萧烟,花丝雨,究竟纠缠了多少世,又有怎样的故事?
    两人对话,极尽淡雅,惹得和尚捂着嘴:“酸死我啦,酸死我啦。”
    抓起酒壶,再喝一口,和尚对两人说:“我们出家人,清心寡欲,没那些情情爱爱的烦恼。”
    白无常含笑,梅萧烟敬酒:“大师请讲。”
    和尚指向花船。
    “我想和花楼里的娘儿们睡觉。”
    秋风萧瑟,波动湖面,也吹凉了花丝雨的鼻尖。
    有些事,真的很奇怪。
    脚暖了,浑身都暖,鼻尖冷了,浑身都冷。
    花丝雨实在不愿意睁开眼睛,哪怕把头都盖到被子里,也要再睡一小会儿。
    可是,脚步纷乱。
    咦?
    我昨夜明明睡在船尾,花船上很少来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脚步声?
    半梦半醒间,疑惑满心头。
    花丝雨探出了头,睁开了眼。
    看到了梅船夫,淡淡对她笑。
    在被子里悄悄摸索自己的衣衫,一切整齐,花丝放了心。
    从被子里坐起来,有些不盛秋风,梅船夫为她披上斗篷。
    “今夜主人与小姐成亲。”
    他的声音轻轻。
    “啊?”花丝雨几乎跳了起来。
    慌乱的穿上鞋子,皱起眉头,满眼不解:“梅郎为小姐赎身了?这么快就成亲了?那以后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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