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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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丁吧?
    言下之意,就算募兵也征不到他头上。
    罗茽擦着额上的汗应是,又道:是、是手下人疏忽。
    实际上,募兵那地方哪有那么些识字的,都是看看模样差不多大,签个押摁个手印就完事儿了。
    秦家再怎么样也没到缺衣少食的地步,和旁人不起来,虽然秦二年纪比人差那么一大截,个头却不是最小的那个。要不是罗茽过去的时候,正巧碰见有个千夫长和同僚嘚瑟着手下来了个能人,罗茽还真就没发现里边混进来这么个宝贝疙瘩。
    赵璟淡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还用朕教?
    罗茽也就是打了个保险,他这些年全凭着谨小慎微保下自个儿一条命。
    昔年同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这位新帝对于先朝旧臣态度实在没遮掩。这些年来,他睡觉都得睁半只眼,出门前都得看看脚有没有踏错,生怕自己错半点就等来一道赐死圣旨。
    那会儿在兵营里看见那一个金疙瘩,第一时间就猜圣上打算找由头动手了,当时就手脚发软、背生虚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但这一摔却摔出个清醒来,毕竟陛下要动他,实在不必那么拐弯抹角,这才有了他壮着胆子来求证的一幕。
    心放回到肚皮里去,他这才连声告罪,退出去了。
    既然都得了准话,也好处置了。
    兵部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事,毕竟是能进来混口饭吃的地方,荒年就更是抢得慌。要是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也就打一顿军棍丢出去。
    就是打秦二公子军棍?
    罗茽哆嗦了一下,想起那个现在不在京城的煞神。
    秦将军回来,真不会给他一顿军棍吗?
    这可是先帝在时,能逼着那位霍丞相挨军棍的狠人。
    别看这些年,霍丞相连提都没人提了。
    可真在先帝的时候、那位可真真叫一个只手遮天啊。
    *
    等兵部尚书走了,赵璟也没了刚才那天威莫测的帝王模样。
    他肩膀塌了塌,像是撑不住身上的重量,胳膊肘拄在了桌案上,前推的手臂把一桌子奏折都挤得往前移了移。
    赵璟看向稍后一步一直没开口的萧予,一时甚至忘了自己最开始把人叫来的缘由。
    他看着友人,眼神却似乎没有聚焦,像是注视着什么虚空的景色,出口声音有些不稳,奉珪,朕又梦见他了。
    如修竹一般的君子脸上的、神色也滞了滞,因为这话,那世人盛赞的风姿仪态好似也露出了一道裂缝。
    好半天才,萧予才回:是吗?
    赵璟继续,却不自觉地换了个自称:我在写罪状、一条一条的
    我记得用的是墨,梦里却换了朱笔。
    陛下,萧予出声打断,嗓音发涩,您记错了。
    赵璟抬头,脸上的表情却好像还在那个醒不来的梦中。
    萧予:那份圣旨不是您写的,是先帝留下的。
    赵璟这才像突然回神:是啊是先帝留下的。
    他没再说话。
    但是他知道,那份圣旨他又誊了一遍,不、是两遍
    【凌迟】。
    那人给自己选定的结局。
    赵璟却做不到。
    他会仿字迹,是那个人亲自教的
    所以他仿着先帝的字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仿着那人仿的先帝字迹,将那一条条罪状誊了一遍,最后改成了【赐白绫】。
    府库里有假死药。
    到时候,只要将遗体换出来
    他已经登基了,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可以给先生换个身份,只要过几年,等到情况好些,先生就可以重回朝堂
    先生的身体不好。
    也确实该好好修养几年
    他学了许多、会了许多。
    他会在这几年做得很好,等到先生回来,必然会看到他想看的一切。
    他想得好极了、也天真极了。
    然后那人就那么看着他。
    牢里的油灯摇曳着,光线黯淡,却也足够他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那应该是冬天。
    确实是冬天。
    冷、冷极了。
    冷得他从脚底一直寒到头顶,连头发丝儿都像要结了冰,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从嘴里哈出的白气。
    必须死吗?他问。
    对方只是那么看他,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如不见底的深潭,人人惧怕。
    可赵璟却知道先生一直是个温柔的人,温柔地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能保护的一切即便以自己为代价。
    赵璟第一次发觉,这份温柔到了几乎残忍的地步。
    毋须再多言语,赵璟懂了。
    一定要死。
    还得死在所有人面前。
    死得声势浩大、昭告天下。
    但赵璟做不到【凌迟】、也做不到【车裂】
    于是,他选了最干脆的一种
    午门斩首、示众。
    那个冬真是太冷了,冷得他手控制不住地打颤,冷得墨都覆了一层冰。
    最后他是怎么写完的?
    血顺着被拗断的笔杆流下来。
    原来那不是朱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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