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姜芙 第7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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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朕的真心。”
    “起初她闹,她哭,可慢慢她便不闹了......”长提一口心中的酸楚,晖帝又吐出一口中浊气,“后来朕才明白,她为何不闹了,她不是接受了,只是愈发恨了而已......”
    晖帝说话声响不大,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扎入崔枕安的心口。
    终于意识到,愿来这么些年,他的父皇并非全然被人蒙蔽,他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母后赎罪罢了。
    可这样,更让崔枕安觉着心寒,在他眼中,父皇不似祖父那般疾言杀戮,反而治域静良,爱民如子,宽和施仁。
    这样一个君主,却宁可看着臣子被冤,这不是太糊涂了?
    “所以,当年许定年一案,您是知道真相的?”
    能做君主之人,哪个是酒囊饭袋,晖帝自小被老北境王夸赞“仁慧”,因而在一众儿子当中选中了他为北境世子,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轻易被那些伎俩蒙蔽?
    何况郑君诚的手段也并不高明。
    “那是她头一次对朕笑。”晖帝心中又如何不悔恨,当年此事一出,他便下令彻查,也是那时,温肃第一次主动要与他同眠,第一次对他笑。
    明知是陷阱,他也认了。
    接下来的所有,一切都在不言中,听话听音,崔枕安如何能不知。
    他突然很想放声大笑,笑这愚蠢的一切。
    笑他父皇愚笨痴情,笑他母后性烈异常。
    “朕,对不住许家.......”
    ??
    第74章 赏雪
    “朕, 对不住许家......”
    晖帝喃声自语,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一步错, 步步错,越陷越深。”
    就算是想挽回,却也无能无力,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任由冤案尘封,假意不知, 假意无错, 就可以心安理得。
    然, 事实并非如此,无数个日夜, 晖帝都被煎熬得睡不着觉, 历年经久, 积郁成疾。
    忍过了胸腔中的一阵咳意, 崔枕安缓缓启声:“父皇,事已至此,是时候还许家一个清白了。”
    这个念头在晖帝的脑海中不断起伏, 一时没了主意, 也只能道:“枕安,你若要杀, 便杀了郑君诚,让他一力承担就是。”
    崔枕安本以为,在知道了心爱的发妻连同其手足对自己下毒之后他会暴跳如雷, 会将人诛杀而后快, 但没想, 都这个时候了,除了恨,他更多的是伤情。
    甚至可以全然不计,只推出郑君诚来。
    连崔枕安亦是始料未及。
    自己的父皇,竟到了这个地步,是痴情?还是愚蠢?缘何连这种事都可宽纵?
    可崔枕安并不这么想,若是只追究郑君诚的罪过,何算翻案。
    “父皇,儿臣恕难从命。”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板,随之唤来方柳一众。
    晖帝此时,在崔枕安这里已全无威信,何来帝王之气,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所搅扰一生的无知老头,与他祖父半分都比不得。
    原本想着,将这些都摊开在他面前,他总会神智清明一回,哪知,竟还是这般情上法下。
    许氏是崔枕安的母族不错,可若他因此一味纵容,往后也必会成为大患。
    “枕安!”晖帝过软无能,他早知儿子的性情随他不多,待他长大成人,亦管顾不住。
    “父皇不愿不忍做的事,就都由儿臣来做吧,无论是什么骂名,儿臣都愿意去担。”
    众人将崔枕安抬上来时竹辇,他再不管顾晖帝,他也不必再管顾。
    左右他是唯一的儿子,就算晖帝再不情愿,太子也唯有他,也只能是他。
    见崔枕安心意已决,晖帝知郑氏或再难保,若是他真的想拦也未必拦不住,只肖动用皇权即可,然,晖帝心下还是稍顾左右,一向优柔寡断的他,也只能由着崔枕安想如何便如何。
    一直守在门外的宫人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晓得那日太子走后,晖帝独自在殿中待了良久,隐隐听到啼泣之音。
    自宫中出来,竟又赶上下雪,今年京中季变异常,雪来的照比往年早,呼气的时候唇畔竟也有了白雾散开。
    寒来暑往,岁月变迁,终是谁都无力改写。
    “殿下,您出来太久了,伤处又疼了吧?”方柳见他身上皮肉伤痛之处有血色隐隐透出外袍。
    崔枕安却浑然未觉,他身上有伤,乘不得马车,只能坐在软轿之中,虽慢,却行得平缓,稍抬手掀了棉帘,“去沉玉阁。”
    沉玉阁是钟元居所,方柳不知他为何偏生去那,却也不敢多嘴,只能应下。
    将人送到沉玉阁时,隐隐有一阵酒香袭来,竟是钟元独自坐在阁内煮桂花酒。
    香气隐隐飘散,竟没想到是崔枕安来此。
    昨日两人下了许久的棋,倒也难分胜负,过程中两个人难得不像仇人,反而像是相识许久的旧友。
    的确相识许久。
    小碳炉的火苗正旺,外头风雪压顶,一入室桂香气伴酒香温然。
    两个人对视一眼,钟元好似猜到他今日又为何来此。
    崔枕安示意方柳将他人抬到碳炉旁,随之又命众人退下。见这两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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