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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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不大清醒。
    杜玫按书上指示,让张子淳半卧,让他两腿垂下。徐航把帐篷撩起,在给张子淳保暖的情况下,让他呼吸到新鲜空气。几个人都万分后悔:为什么不带个小型氧气瓶上来。高平江把烧酒倒在杯子里,让张子淳吸入含酒精的空气。杜玫喂张子淳吃速尿剂,抗生素和地塞米松。
    四个人一起守着张子淳,下半夜张子淳貌似病情加重了,却忽然醒转,睁眼看了大家一眼:“把豆豆交给我爸妈养,不要给胡家的人。”说完,张子淳又陷入了昏迷。
    杜玫浑身发抖,难道这就是张子淳的临终遗言?
    徐航幽幽的说:“如果子淳真的去世,豆豆成为张家的唯一继承人,胡家怎么可能会交出这个孩子。子淳爸妈这下麻烦大了。”
    高平江忽然撒腿就跑,冲出了帐篷。徐航跟杜玫大惊,这小子干嘛,外面正在下雨夹雪,气温零度。
    两人追了出去,发现高平江在大雨中跪在山坡上,合着双掌在乞求山神的垂怜:“......不是他在冒犯您,他出身富家,他并不需要到昆仑山来开矿。是我引诱他来的,是我的贪婪和野心把大家带上海尼拉克。山神啊,求您惩罚我吧,求您放过他,他是独生子,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而且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请您惩罚我吧,我做过那么多坏事......”
    徐航和杜玫一起把他拽回帐篷:“我们已经病倒一个了,我们不能再病倒第二个......”
    四个人守到天明,张子淳好像好点了,热度退去,神智有点复苏。后面的三天,张子淳慢慢的恢复过来,杜玫拿出一小包鸡蛋面(从北京出发时,随时塞背包里的,本来打算对付上山的第一顿,后来变成一直不舍得吃了),给张子淳煮了碗面条,就放了点盐,没有任何蔬菜,没有任何肉,连根葱都没有。
    张子淳不好意思了:“给我一人吃么?大家都吃一点吧。”
    “你吃吧。他们都吃饱了。”杜玫说,一面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太响亮的咽吐沫。
    张子淳开始吃面喝汤,帐篷里响着他咀嚼的声音,空气中有着真正的食物的香味。剩下几个人呆不住了,赶紧跑到帐篷外。
    杜玫的那包鸡蛋面一共有6个小团,每顿给张子淳下两团,张子淳好像精神和体力恢复速度不错。
    张子淳彻底康复了,大家不准他再做剧烈运动,于是张子淳天天在营地给大家弄吃的。
    徐航跟张子淳说:“下山后,两件事:第一,按照注意事项,你从此不要再上3000米以上的海拔高度,第二,回北京后,赶紧去相亲,结婚,生孩子,而且生不止一个。”
    张子淳哭笑不得:“你先执行一个给我看。”
    高平江的烟抽完了,熬了一天,满地捡自己扔下的烟屁股。
    高平江那个后悔啊:“我干嘛扔香烟头还要踩上一脚?”
    杜玫好笑:“你不踩上一脚,你现在连烟屁股都没的抽。”
    天开始放晴,但是到处是山洪。水在每块岩石上哗哗的流着。
    储备的面粉已经是最后一袋了,大家开始恐慌,怎么办,别说现在驼队根本进不了山,就算他们能进山,也不一定能走到这,就算能走到这,也需要五天。
    早晨,大家在山坡上一面吃早饭,一面商量着怎么办,高平江意思是,徐航,张子淳,杜玫三人先下山,如果在半路上能遇到驼队,就马上把他们的货全部买下,让他们直接送到海尼拉克。
    徐航说:“如果我们遇不到怎么办?饿一天的话,人就会没力气翻山,这样风险太高。要么一半人跟我们一起下山,去阿拉玛斯背粮。”
    这是个比较实际的建议。大家正讨论着,忽然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对面的一个山坡,刹那间塌了一小块。山崩的总长度约有半公里,巨石和泥浆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慢慢往下蹲,但是不过几秒钟时间,就整个坐在了下面的山坡上。整个大地都在颤栗,发出了沉闷的“隆隆”声。山体滑坡的地方,露出了形状古怪的一个小缺口。他们所在的山坡也受到了震动,“噼里啪啦”掉下好多小石块来,好在大家安全帽都在手边。
    两队的人此刻都在营地,大家都愣在当地,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在这样的自然现象前,人渺小得不如蝼蚁。
    本来饭后两队都要再出发上山探矿的,现在谁都不走了,各回各帐篷开会。
    高平江坚持要再留下开矿,阿西木也支持高平江。阿西木说:“每年开矿季节都多雨雪,每次连下几天雨,就必定有山洪,必定有泥石流,昆仑山不是这里塌就是那里塌。如果一次山崩我们就要回家,那就永远不要进山采矿。“
    阿西木拍拍胸脯:“我进山采矿断断续续有30多年了,哪一年不遇到山崩,我到现在活得好好的,照样翻雪山,照样背玉石。村里那些跟我同年龄的人,呆在家里种地的,倒比我先去了。”
    高平江哑然失笑:“老爹所言极是,我不是走私,就是赌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些啥都不干,在城市里养肉的公子哥,反而死于酒后飙车。”
    会议结束,队员们一致表示,要留下来继续探矿——希望就在眼前,岂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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