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幡然醒悟了 第19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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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瑾不为所动,“孤以储君的名义立誓,尔等若缴械投降,孤定从轻发落。”
    书案后,崇宁帝嗓音沉稳,“太子之意,朕允了。”
    良久的寂静后,兵器扔在地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不少兵卒丢下武器,伏跪在地。
    就连房兴言也住了手。
    高贺瞬间将剑横放在他颈上。
    唯有萧长兴绝不认输。
    他已力竭,可手中长剑不断挥舞,始终咬牙坚持着。因崇宁帝并未表态,萧长瑾的人并不敢真正伤他,双方僵持住。
    萧婧华脚步挪动。
    陆埕抓住她的手,“别去。”
    “没事。”萧婧华轻轻摇头,“他伤不了我。”
    陆埕松了手,跟在她身后。
    萧婧华在萧长瑾身旁站定,望着挥剑的萧长兴,面色不解,“我想不通,你有什么可不服的。”
    “不服皇伯父的忽视?可那是柔妃娘娘不忠在先。为报父母之仇?可端王伯伯反的是谋逆大罪,无论是他还是柔妃娘娘的死,似乎都怪罪不到皇伯父身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
    萧长瑾拧起眉。
    萧婧华又道:“你怨天尤人,恨这个恨那个,可最该恨的,不应当是昀哥哥和端王伯母吗?”
    “因为自己的父亲和丈夫惦记着别的女人,不顾妻儿安危,犯下谋逆大罪,害得他们无端丧了命。九泉之下的他们不该恨吗?”
    “相比之下,你已经幸运太多了。”
    角落里,转动佛珠的念慈长指一颤。
    “倘若端王伯伯当真对柔妃娘娘情根深种,昀哥哥怎么会成为我们这一辈年纪最大的?”
    萧长兴红着眼,猛地抬头。
    萧长瑾瞳孔微微瞪大。
    “你想说是意外?”萧婧华冷笑一声,表露自己的不屑。
    “既是不忠,这份深情便格外可笑。”
    萧长兴挥开禁军刺来的长剑,胸前剧烈起伏,萧婧华道:“你看,你自己也知晓。”
    “所以,二皇兄。”
    萧婧华轻声问:“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萧长兴有些恍惚。
    最初起兴,只是为了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后来得知身份,他心中生了无数怨怼。
    假如母妃不曾入宫,他能否光明正大成为端亲王之子?
    他能否也如萧长昀、萧婧华一般得父皇疼宠,能在她被家族逼嫁时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父母面前,坚定道:“我要娶她。”
    他不知道。
    经年累月的怨怼中,他开始幻想母妃与端亲王的深情不渝,美化他们的所有经历,哪怕他这个并不光彩的存在,在他幻想中,也是父母深爱的结果。
    至于萧长昀,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意外的可怜虫。
    他惊才绝艳,备受看重,有他极度渴望又得不到的身世,可那又如何?他只是一个不得父亲疼爱,披着人皮在世间行走的鬼罢了。
    面目全非,连自己的名字都丢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控制不住地去恨,恨崇宁帝,恨萧长瑾,恨萧婧华。
    这些恨意在眼睁睁看着明月出嫁后达到顶峰。
    恨意滋生出了欲望,他疯狂地想坐上那个位置。
    崇宁帝杀了他的父母,剥夺了他被爱与爱人的权利,那是他欠他的,他该还。
    他在权利的欲海中挣扎,好似忘了,一切的开始,他只是为了那一句……
    “阿兴。”
    竭力的萧长兴失神抬头。
    “郡王妃,您不能进,不能进。”
    殿外,一名女子推开守卫,快步走来。
    她一身红衣,显得温婉面容竟多了几分明艳之意,眼中看不见任何人,直直向萧长兴走去。
    萧长兴蓦地瞪大眼,“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宫里好好待着?走,快走。”
    康郡王妃含泪摇头,“走不掉的,阿兴。”
    萧婧华震惊失声,“表嫂?她、他们……”
    她忽然忆起,在猎场时,康郡王妃曾送她一枚安神香。
    坠马那日,她佩戴的正是那枚香囊。
    萧婧华咬住唇,往后退了一步。
    手上一片温热,陆埕握住她的手。
    康郡王妃走向萧长兴,“我很后悔,当初没能为了你,为了自己拼尽全力反抗。”
    当年宫闱之内,家族落败的少女跟随母亲进宫探望身为妃嫔的姨母,和不受宠的皇子不期而遇,生了情愫。
    后来,少女被长公主之子看中,爹娘权衡利弊后,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哭过,闹过,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弃了爱人,高嫁入了长公主府。
    崔明月走到单膝跪地的萧长兴面前,抚摸着他的脸,眼中的泪落下,“阿兴,你会认输吗?”
    萧长兴看着她,眸底有泪光闪现,“不会。”
    她轻轻笑了。
    一如初见时他被宫人刁难,独自去到母妃生前的宫殿,难过之时,身后有道轻柔的嗓音问:“你在哭吗?”
    一回头,少女站在桂花树下,笑若春风,面如菡萏。
    这一眼,令他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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