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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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夺回云州, 其余将士的性命就无关紧要了吗?
    “主将身陷敌阵,并非全军覆没,你们为何不援?”沈今鸾的魂魄在室内烈烈飘荡,一遍一遍质问道。
    无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她眼见着,得知顾昔潮生死不明,在场所有人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死一般的静默中,一众天子亲卫垂首而立,静候元泓示下,容色不见惊惧,似是早有预料。
    “云州已定,臣等贺陛下功业大成,千秋万载,洪福齐天!”
    他们率先屈膝跪地,向元泓叩拜道贺云州之捷。
    另一侧,那几名陇山卫将士,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只半刻,他们随之跟着天子亲卫跪地谢恩,齐声恭贺云州捷报。
    主将阵亡的消息传来,作为亲属部下,这几人的神情除了不经意流露的惊愕之外,不见哀恸和急切,反倒是一种不知所谓的犹疑。
    更像是,终于舒出一口压抑良久的气。
    沉默良久,直到其中一员大将不忍地道:
    “那九郎他……真的已经?……”
    话音未落,已被身侧另一大将打断:
    “哪有什么九郎……他本来就不是顾家人,根本不是侯爷的血脉!”
    沈今鸾迟滞地望过去,呆呆看着陇山卫那几人。
    最前的几名顾家将领紧握拳头,愤愤不平地道:
    “当年顾家老侯爷遗留在钱塘的子嗣,本来的小九郎一出生就冻死在了襁褓里。是那个女人贪图我们顾家的富贵,带来京都的只是一个冒牌的弃婴。”
    “那个野种冒充顾家子弟,杀了我们顾家亲族那么多人,还统领我们陇山卫那么多年,简直奇耻大辱。”
    他们齐声叩拜元泓,额头点地,一字字道:
    “顾昔潮此人恶孽滔天,罪不容诛。”
    “幸得陛下此前将实情相告。从今以后,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
    沈今鸾怔在原地。
    脑海中千丝万缕的线索收拢在一处。
    顾昔潮不是顾家的血脉。
    所以,他并无资格统领陇山卫,元泓如今才能如此顺利地召集留在朔州的陇山卫,让这几员大将直接听命于他。
    大魏朝门阀森严,冒充世家之后,领兵千万,是五马分尸的重罪。
    所以,十年前,元泓掌握了他身世的把柄,才会放任他来到北疆。
    所以,顾辞山与他十五年后再逢,曾对他道了一句,“顾家与你何干,你本可以过得不那么辛苦”。
    所以,当时他才会一遍一遍地问她,若他不是顾昔潮,只是顾九,她可还会这般恨他……
    一切的蛛丝马迹,早就有了端倪。
    他身上那么多的破绽,她却迟钝到从未察觉。
    心头像是撕裂一般地生疼,沈今鸾猛地捂住了胸口,像是要捂住溢出来的痛意。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仍是独自肩负起顾家的荣辱责任,一并承受了随之而来的所有仇恨和苦痛。
    只为顾家和顾辞山的养育之恩。
    这个傻子啊。
    塞外风声苍凉,室内烛火静静燃烧。
    陇山卫众将沉寂了片刻,先前那一将领嘴角扯动,又拱手低声道:
    “可那位顾将军,到底是国之肱骨,素有军功,此番为我大魏夺回云州,劳苦功高……”
    陇山卫中到底有跟随顾昔潮数十年的将士,心存不忍。元泓直接如此对待忠臣良将,并非明君所为,会引人非议。
    元泓眉峰微动,似是已有预料。
    “顾慎之,顾都尉是吧。你可有疑虑?”
    “末将不敢。”那名为顾昔潮说话的顾家将领头颅垂得更低。
    元泓静静地凝视着他,手掌下扣着的一本奏折,拇指摩挲,道:
    “半月前,顾昔潮已认罪伏法,自认为云州旧案唯一罪臣。”
    “今日之死,是他自己求来的。”
    此言一出,满座骇然。
    沈今鸾缓缓地望向案头,那一本顾昔潮先前呈上御前的奏本。
    一个时辰前,她没能翻看细看。
    此时此刻,元泓已将奏本打开,对着犹疑不定的陇山卫将士,念道:
    “顾大将军,自称罪臣,上奏言明,淳平十九年,云州陷落,北疆军兵败,全是他一人之过。”
    “当年他是陇山卫领兵主将,却为了一己私欲,背弃沈顾两家,未曾驰援沈氏的北疆军和顾辞山,以致于北疆军在云州全军覆没。”
    “北疆军并未叛国。有罪之人,唯他一人尔。”
    “他战死后,朕便下诏,为沈氏平反。”
    君王金口玉言,一字一句,如同敲打进她的三魂七魄里。
    沈今鸾的魂魄在夜风中颤抖不止。
    她已全然明白了。
    元泓为何忽然为北疆军平反?
    因为,他这一步棋,内除功臣,外收兵权,一石二鸟。
    顾昔潮夺取云州的赫赫战功,功高震主,怎会为君王所容。当年北疆军的罪名,安在他身上,正好抹杀一切军功,顺理成章收回陇山卫的兵权。
    元泓来北疆,不是为了督战,是为了顾家的兵权,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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