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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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轮椅的推把福了福身道:“奴婢告退。”
    婢女一走,整个前院就只剩他们二人。他一步一步往下跨步,朝着南溪逼近。
    不过片刻,祈战便站到了南溪面前,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当见到他围脖的茸毛上沾了不少雪花时,抬手为他拂去雪花,语气难得轻缓的问:“玩得可开心?”
    南溪倒是不想见他,可自己又没有腿跑,便只能低头垂眸,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手炉,好似手炉是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在听到祈战的话语后,他抿着唇没吭声,祈战得不到响应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的转到轮椅后方,双手搭上推把,手腕一转便将轮椅转了个方向。
    突如其来的转动让南溪很是不安,尤其是在祈战居然二话不说推着他就往宫门走去时达到了顶峰。
    他指尖扣紧了手中的暖炉,嗓音发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紧张得连对他的尊称都忘了。
    “自然是要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轮椅轱辘转动的声音停了,祈战俯身靠近,未束的发丝垂落,微风一动便撩到了南溪眼尾,卡在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带来丝丝的酥痒。
    南溪下意识抬手去撩,却恰好手指骨节碰到了祈战靠近到了耳侧的唇。
    两人都如触电般,一人迅速缩回手目光慌乱,一人站直了腰身,鬼使神差般摸了摸刚才被碰到的地方。
    还挺软的。
    两人脑海里同时飘过这三个字,只是一个是感慨唇软,一个却是感慨手软。
    南溪轻咳了几声,耳尖发红,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无事发生,但内心里却早已将自己唾弃了千万遍。
    他是病胡涂了才会觉得这暴君的唇软。
    未免让祈战发现端倪,南溪欲盖弥彰的转移话题道:“陛下既然是让我看好戏,那戏呢?”
    南溪此时也没多想,只当是寻常赏乐的戏曲,很快他就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了。
    祈战叫人备了马车,直接将他抱了上去,而后摇摇晃晃的出了行宫,沿着钰京的官道出了城门,一路往城郊外驶去。
    南溪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马车内烧了炭火,两边车窗被封紧,只余侧边留着一个透气的框格。
    体虚的他热得隐隐发汗,可他又不肯向祈战示弱,便一直闷声忍耐着。
    倒是祈战看出他的窘迫,抬手撩起厚重窗帘的一角,透了些许冷风进来降降温。
    南溪好过了些许,他撇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犹豫不定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这是去哪儿?”
    如今天寒地冻,处处都是万物萧条的景色,南溪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祈战是带他来赏景的。
    祈战回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倒也不是他卖关子,而是在他说完话没多久后,南溪远远的便看到了许多临时扎驻的营账。
    祈战将他带到了晋国大军的临时军营,南溪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马车驶入营中,透过车窗,南溪眼尖的看到了营地一角高高矗立着一个木架,其上绑着一个赤条条的人,头发杂乱披散着,看不清面目,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血迹凝结成块,也不知是死是活。
    南溪想,如此低温的天气,便是不死,恐怕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前来接驾的是此前已经见过一次的大将军李延,当看到南溪被祈战抱下马车时,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
    莫说他不理解,连南溪本人也想不通祈战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两人下马之前随行的侍卫便已经将南溪的轮椅推了过来,哪知祈战竟直接忽略了轮椅,抱着南溪就往最大的营账大步走去。
    如此亲昵的行为自然引来无数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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