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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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延赫……”
    男人嗯了一声,纠正说:“本王姓江,名揽州。”
    几个胸膛起伏间,傅廷渊几乎面无人色。
    伤口崩裂,血色从锦衣里汩汩渗出,额头也渐起一层细密薄汗。饶是如此,他还是撑着长案,手背青筋都快暴起来了,也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更没有恶语相向。
    “你明知窈窈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会委身于你,她欠你什么,孤都会尽数偿还。”
    只这一句话,江揽州倏忽笑出声来,“你猜她为何走投无路,傅廷渊。你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替她偿还她欠本王的?”
    “你配?”
    轻飘飘的几句话,并无戾气,而更多的懒散讥嘲。
    世人皆有贪嗔痴妄,喜怒哀乐。
    饶是傅廷渊身为太子,自来和煦,也自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这不代表他没有情绪,没有感觉。
    敛眸,好艰难压下了满腔痛涩。
    脑海中闪过他的窈窈,被眼前人强行扣入怀中……
    为了保他,窈窈后来更举剑对准自己。
    傅廷渊便知,一切未曾改变。
    她的窈窈,心始终在他这里。
    “孤若不配,三弟呢?”
    视线掠过江揽州右手掌心缠覆的……发带,隐隐眼熟,傅廷渊有过瞬息迟疑,但最终还是道:“乘人之危,乘虚而入。”
    “孤知你恨她,也知你们自幼相识……”
    “这年从云端跌入泥沼,她身后暂无所依,你便以遮天之手阻断她一切外援,蒙蔽她一切视听……若是为报幼时仇怨,半年不够吗?”
    “半年时间,她迫于生存,无法反抗,或许更曾因此逼迫自己迎合于你。”
    “可某些事情……于女子来说,若非心甘情愿,便是种莫大的羞辱,创伤,或许终其一生无法痊愈。”
    傅廷渊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接受。
    可原来猜到,和真正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自幼爱娇任性,少时又纵情恣睢,生平最不喜被人强迫、束缚,也并非谁人掌中玩物,笼中雀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开心会笑,难过会哭……算孤求你。”
    心口疼得直哆嗦,话到这个地步,傅廷渊声线哑涩,眼中也泛起了浅浅血丝,“趁她枯萎之前,放过她吧。”
    “也放过你自己。”
    “世间凡事皆可逆转,唯情爱不能强求,非人力可改。”
    “困得住人,也困不住心。”
    “最终不过是伤人自伤。”
    “退一万步,即便窈窈被折磨至死,你娘江氏……过去的一切,皆无法改变,也无法挽回什么,不是吗。”
    “再者父皇圣旨已下,你一朝迎娶北境王妃,窈窈往后要如何自处?届时她在你府上,若不慎暴露身份,于你,于她,如何善终?”
    鲜血于嘴角缕缕渗出,一滴滴砸落膝头袍摆。
    傅廷渊神色痛苦,字字珠玑,句句恳切。
    也是伴随这些话。
    尤其那句困得住人,也困不住心。
    江揽州唇边讥诮淡去,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殿外风雪愈发猛烈,呼啸的风声如鬼哭狼嚎*。
    好半晌。
    很轻地牵唇笑了一下。
    江揽州一言不发,径直起身离开。
    而后没多久。
    澜台厮杀隐秘,血流成河。
    两相倾轧下来,十余名东宫亲卫实力不弱,加上牺牲的几名暗影,一时间血腥冲天,尸横满地。
    兵戈刀剑声湮灭于这年冬日的风声之中。
    雪依旧在下。
    一门之隔,傅廷渊心知谈判失败。
    有生之年第一次,身为大周储君,却身陷囹圄不得出,困在这天高地远的北境央都,更因伤口二次崩裂而倒了下去。
    。
    “穆川已与姚将军汇合交接,姚将军等人收到消息,正连夜赶至麓北大营。”
    麓州乃北境九州之一。
    无论重甲、轻骑、步卒,营阵、巡防、火器,大部分北境精锐皆集中于麓北四营,距离央都仅两城之隔,但北境多广袤原野,快马过去也得是明日了,并没多少时间耽搁。
    “不过目前为止,勤王圣旨未到,此番南下京师,他们尚不知所为何事,为一切稳妥,恐怕得王爷亲走一趟。”
    圣旨尚未抵达之前,就要集结兵马。
    当然不仅仅是集结兵马那么简单。
    但这一走,最快也得是来年春日,才有机会再返央都。
    届时等待他的,会是春暖花开吗。
    九州十八镇高墙深池,固若金汤。
    这片土地于江揽州来说,不过是昔年摸爬滚打之地,能记起的都是旷野衰草,飞沙走砾,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孑然一身无后顾。
    故而昔日的少年于战场上横枪跨马,倾碾搏杀,从来生死无忌惮,心上也不装半分柔软。
    而今诸事已定。
    为防狄人伺机骚扰,又或任何意外事发,江揽州留下了一干旧部老将,及最擅应变机巧的玄伦,有他们作为北境防线,十八镇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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