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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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膳厅长桌用着饭的几人,随着掌印顿停动作也都停下筷,屋内视线朝院中齐聚。
    祁聿感知视线,膝盖一转,朝向膳厅。
    打着哈欠磕头,端端正正伏地请罪:“翁父,儿子昨日行事狂悖乱典、当街戏弄监生,特来请罪。”
    “皇爷如何处置奴婢。”
    刘栩看着人还没睡醒,提筷又进几口粥。
    晾他半刻才慢悠悠张口:“神武门前站枷一日,三十杖。”
    伏地半刻动作卡死身上各处酸僵关节,祁聿醒神不少,再磕头:“谢主隆恩,谢翁父为奴婢容情。”
    第一个头本该朝养心殿叩,她懒得动,就第一个朝北向歪了半寸,两个‘一并’朝刘栩磕尽。
    祁聿腔调一转:“翁父,儿子能用口膳么,昨日拿人陪指挥使刑讯一夜,才睡了半个时辰。”
    宫门前负重枷被禁军跟狗一样牵着游街一日,另加三十杖,仿佛这些刑罚加诸在旁人身上样,祁聿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厅内陈秉笔定神看他,祁聿寡廉鲜耻,戏学子于街,不恩天子、大逆不道。人活脱往那一站就是周遭死罪加身,但是条好狗。
    他以秉笔之上的目光瞧人,祁聿实在可用。
    祁聿一年多半孱弱在吃药,尚不知寿限。就他破身子撑到现在不容易,刘栩抬手施恩让人进来用。
    祁聿扫衣起身,迷迷瞪瞪跨进膳厅,一阵肉糜香粥夹着白面饼清甜,她自觉走到离刘栩最远的位置走。
    还没坐,身旁几位秉笔随堂开始挤挪位置,当是遇到灾神,给她留了好大一片空。
    刘栩从碗沿瞧祁聿一眼:“又睡诏狱牢房了?你看自己袖子上沾的血,清早让我瞧见这个,晦气。”
    她低头瞧见左手半个小臂浸透了血,干透了,腥气这才要命得往鼻子里钻。
    祁聿笑笑,粗鲁将袖口往里折,露出半截细白手腕,亮堂堂上桌夹菜。
    “嗯。那里睡得踏实。”
    这句话在场无人苟同,她顿时遭了不少白眼。
    跟他同级的另一位随堂吃干净碗,轻飘飘启唇:“不是我晓得诏狱手段就信你鬼话了。”
    诏狱尽是活骨背皮的死人,罪人每时每刻千百种刑拘加身、落皮脱骨是常态。常人往里走半步都软了腿,偏祁聿还能择上一间小憩、过夜养神。
    活人跟鬼有进无出的地方还让他作了床。
    陈诉拧眉打断:“别搭他话,不然......”
    显然陈诉说的不够及时,祁聿朝先出声的许之乘许随堂坐近一步。
    恳切分享经验:“真踏实,改日你同我睡一间试试?你好洁,我找指挥使留间干净的给我们。”
    陈诉吐口气:“不然他会邀你同住诏狱......”
    刘栩瞥眼桌面没作声,就死死盯着祁聿这半截堪称绝色的腕子,素白腕骨多时不见,现下瞧着愈发精巧。
    良久搁下空碗悬在手上。
    祁聿看见忙闭嘴,开始往嘴里狂炫。
    老祖宗碗落桌,他们都要收碗。
    陈诉慢悠悠进了最后一口搁下碗筷,乖觉起身捧了刘栩的碗,其余人也一一停下进食,所有人看着祁聿狼吞虎咽。
    他吃相实在......难看,完全看不出饱读诗书模样。
    还好判仿只考校诗书经史,若是加个仪,祁聿此轮必落选。
    院中杂响,循声瞥到院中看见一小队禁军,拿她的人来了,祁聿自觉赶紧扒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起身。
    陈诉跟着瞧出去,一队腾骧左卫而已,这会儿就是北镇抚司亲自来司礼监锁人也要候着。
    他很是淡然道:“你要受刑一日,再吃点。”
    望眼上座,刘栩还没让陈诉放碗,她够着盘拿最后张白面饼,“谢翁父疼惜。”
    又坐回去低头啃,还慵散痴笑声。
    “出门将佩玉留下,天恩不能受污。”
    这规矩祁聿明白,在刘栩开口第一个字她就腾手摘了玉搁桌上,往身旁许随堂面前一推:“谢谢行好。”
    许之乘收玉仔细贴怀里:“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这是司礼监最重要的一块玉,一块跟文官对站的脸面脊梁,也是寸杀言官半副贤名的金贵物件。
    而祁聿,可以挂腰上宫内四处行走。
    她吃完,松松僵了一夜的肩胛:“先放你那儿,我房里现在进不得。”
    所有人都知道祁聿房里多了什么,但不让人瞧,桌面上看向祁聿的目光多是料不到的惊诧。
    刘栩摸不透的又定睛两眼,挥手让陈诉搁碗。
    “翁父,儿子去了,明早我再去诏狱审听。皇爷心思还请翁父帮儿子度度,好叫儿子别再受罚。”
    祁聿受罚不是皇爷心思忖度不准,是度的太准。不然昨日那样狂狼,两衙请的凌迟怎么落不到他头上。
    祁聿恭敬行了退礼,又跟诸位点头应个散礼,转身出门在院中上镣铐。
    寒铁撞得声音刺耳又沉,膳厅几位秉笔随堂一同走出来,都立在门前看。
    给祁聿扣锁的腾骧左卫官受不住这些目光,一把挥开手下卫士动作,叱喝:“蠢材,一家人何必现在锁,到神武门了再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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