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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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去随行辎重,脱下官袍与仙人飘然而去。”
    “不久后有人见到二人负笈采药,谈笑中讲的都不是凡间的事情。”
    但凡着布衣的,听过这故事都说:
    啊呀,我们都错怪沈参军了呀!
    他一定是冤枉,被小人谗言所害才会被贬。
    要不然,为什么文州皪山上有仙法的慈英太子要亲自下来接人,又要带着他隐居呢?
    神仙难道还看不穿人心吗?
    京里穿红紫的人则笑不出来:
    为着社会安定,慈英太子教中聚了一堆前朝余孽的事向来保密,至今该教在百姓眼里还是保佑牲畜多下崽的灶头墙贴。
    毕竟,“文州或今天或明天或者也可能永远不会造反”这种话,要是跑到城门口去喊,先不说当今圣上会不会被万姓揣测为压力太大伤了头脑;
    就算是真兴起来了手段,也只会变成从里到外所有人清除异己的绝妙途径。
    到那时候,天底下的人都说自己的仇人是文州人,文州一下多了几百万户口,钟太守还活不活呢?户部管户籍的还活不活呢?被栽赃的这些人又活不活呢?
    这也是朝中纵容了慈英太子教这么多年的另一重考虑。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这件事绝不能扬出来。
    哪怕文州整个州府上到太守下到小主簿都清楚,也没有一个往外多嘴多舌的。
    老实说,既然大家都听过这故事了,小皇帝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可是宫里偏偏静悄悄的,没旨意也没消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群臣又惶惶:
    这事情一关系到沈厌卿,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人人胆寒的正月,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
    有熬不住的,不怕死的,当朝上奏了这一传闻,并不敢说沈厌卿与前朝余孽沆瀣一气要举兵上京,只是等着圣上点评。
    小皇帝好像跑神了一刻,转而看向自己舅舅:
    “文州驻军多少?周围州府的,能调动的又有多少?”
    一石惊起千层浪,阶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这是要打?
    陛下毕竟年轻,用兵可不是如此轻率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啊……
    户部尚书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侍郎,见着对方手里掐算着数,哭丧个脸:
    十几年休养生息,国库刚有起色,怎么撑得起内战啊!
    一时间朝中视线都投向国舅爷。
    往少了说些吧,不是有意欺君,可怎么也得把陛下这新奇念头打消了!
    陛下生在开国之后,哪知道战中疾苦——
    忠瑞侯擦着汗,没敢多犹豫,如实回答了两个数,以为消停了这么多年又得上马了,在心里大声叫苦。
    哪知道小皇帝只点了点头,就把这事翻了篇儿。
    群臣看着再度回归沉默的小皇帝,懵了。
    到底怎样?
    不处理吗!
    那沈厌卿呢!
    御史队伍里讲了半天小话,噌地推出一个最年轻的来。
    这人踉跄了几步站稳,抄起笏板,拱手朝上,朗声道:
    “臣冒死请问,陛下此言何意!”
    他忍着后背被汗浸湿的痒意,竭力站直。
    大不了就去撞柱子,台端说了,刑部队伍旁边那根儿离他们最近……
    然而小皇帝只平淡地俯视他,回答道:
    “朕既遣沈卿往文州任司兵参军,辅一方军事,自然要替他问问:若有不测,他帮着钟爱卿能调动多少兵。”
    这就是信得过沈厌卿的意思了。
    任他往皪山还是往州府,陛下都铁了心要当他是忠臣。
    《弹叔颐集》的头号粉丝叩谢圣恩,满意地站回去了。
    ……
    姜孚下了朝,回宫换衣进膳,看着刚端上来的满桌子菜,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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