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1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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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闻这等人行事诡秘,风俗狂放,多起杀伐兵戈之争,不思耕种。想来通商之事,未必全是好处。”
    秦诏恍然大悟,“原是这样,果不愧是父王,全瞒不过您。”
    因拍了个十足漂亮的马屁,哄得人愉悦,秦诏算是将刚才那茬引了过去。
    因而,燕珩没再追问到底是谁放人进来的,只开口提点道,“民间商贸往来,官族向来不过问。无非走卒贩夫的本事儿,何故再劳动一趟。”
    公孙渊连声儿道是。
    燕珩摆摆手,便让他退了。
    秦诏斜过视线去,目送公孙渊躬着身子趋退出殿的姿态。好似刚才被帝王的威严揉皱了似的,才出门去,便被殿外的日光打成了一团阴影,而后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金殿寂静,那句“多起杀伐兵戈之争”仍萦绕在耳边,迟迟不肯散去。而说这话的那位,正饮茶,而后将目光落在殿外,微微叹息。
    两人就这么静了一晌。
    秦诏才要说话,燕珩便先开了口。
    “喜欢吃些什么?”
    秦诏一时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口,没出声。
    “秦诏。”
    秦诏忙答,“是,父王,我在。只要是父王赏的,都喜欢。”
    犹豫了片刻,他又道,“早先秦宫冷清,不曾见过世面;而今得了父王照拂,每日吃的都新鲜美味。”
    听见那话,燕珩哼笑,却眼皮儿也不抬,只垂眸饮茶。
    “用过朝食再去罢。”
    德福得人示下,特意在王上最喜的清淡朝食单子里,添了未足月的嫩羊羔腿,炙烤去腥,再添两碗蛋羹。
    秦诏眉眼一弯,“父王,我吃不得那么多。”
    燕珩勾起嘴角,“寡人只怕他日,你拉不开弓、取不下灯笼,又要人抱罢了。多吃些也长身体,免得那秦王并天下人,再寻人短处,说是寡人亏待了你。”
    “……”
    “父王——我这等年纪,并不算矮。”
    燕珩这才抬眸,上下睨他一眼,颇好笑的“嗯”了一声儿。
    叫这实打实的不屑堵住,秦诏虽嘴上不肯承认,可那日的朝食,却结结实实的吞了羊羔腿儿,佐了两碗蛋羹。
    秦诏吃的香,发觉那位看自己,便并着唇角油光,冲人甜甜喊“父王”。
    燕珩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
    早先他没发现,养个崽子,竟比他幼时添的鹰犬还有趣儿。
    没大会儿,秦诏鼓起的两腮终于陷下去。他转过头来去看燕珩,为那优雅的姿态而发叹,又瞧见人桌案上零星的玉盏,终于开口问道,“父王,晨间吃的这样清淡吗?”
    “嗯。”
    秦诏跪过去,候在席间,“那……父王,我给您布菜。”
    白玉瓷小碗里盛放着细粥,裹了肉沫与金碎子,清香诱人。
    秦诏乖乖守在旁边,目光自那唇边游移。
    薄唇轻吹,勺柄微吞,而后抿起唇瓣来,沾了一丝水光的唇显得滋润,吞咽时喉结好似宝珠一般滑动,引得秦诏发了呆。
    燕珩被那热烈目光盯住,忍不住停下动作。
    “这么看寡人作什么?”
    “父王,您吃的……”秦诏没好意思说,真好看。
    燕珩以为他想吃,遂将那勺柄搁下,“没吃饱?……”
    “不、不是……”
    秦诏骤然红了脸,垂眸去看那碗粥。
    燕珩微怔,瞧着那羞赧之色,微微挑起眉来……他伸手去扶碗,那目光便锁在他手指尖,弄的人有几分哭笑不得。
    燕珩遂将碗往他跟前推了两分。
    “尝尝?”
    秦诏想推脱,自己真不是没吃饱。然而鬼使神差的,他到底是扶住碗,咬住勺,细细的尝了两口。
    ——燕珩回过眸,瞧着他将自己用过的勺子吞在唇间,去拿另一只勺柄的手,便顿在了原处。
    “……”
    两人对上视线。
    秦诏磕巴了两句,“父王,我,我只是……”
    燕珩沉默了片刻,在秦诏脸上扫了一圈,也只照见那神情天真无措,还带点无辜气。
    堵在喉间的“放肆”和“失礼”又噎了回去,他到底也好意思没怪罪,只道,“罢了,你……你吃了吧。”
    说罢这句,燕珩便拂袖起身,拖曳着华袍往外走去。
    ——秦诏想追,被人临了回眸的目光逼住,又老老实实坐下了。
    “吃完。”
    “是……父王。”
    秦诏乖乖吃干净剩下的半碗粥,尝着那勺子尖,竟比粥还香甜。
    他起身,视线掠过桌案,又顿住。
    凭几旁搁着一条软绸白帕。
    秦诏展开细细瞧了一晌,见角上绣着一只凤凰翅羽,浓艳的一抹红焰烧灼,竟有决绝之狂魄——想来是他父王遗落的,他便将那帕子小心收起来,搁在怀里了。
    他没急着去还,而是转出金殿,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过扶桐宫不远的小径,转过廊门是一道精致的花园,那处夏日有盛景,冬日却冷清,然而……冷清处,偏有一人呵着冷气静候。
    秦诏冲人行礼,“公孙大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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