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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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唐生推门进来,递了份文件给林疏棠,压低声音说:查清楚了,他半年前在工地摔断过腿,包工头跑了,没拿到一分赔偿,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难。
    林疏棠扫了眼文件,抬眼看向王浩:腿是怎么断的?
    王浩的声音闷在胸口:脚手架塌了,从三楼摔下来,差点没挺过来。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时候我妈还没查出来病,我想着养好了伤再去挣钱,结果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额头上渗出冷汗。
    林疏棠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有道浅疤,像是旧伤,再联想到他刚才捶桌子的力道,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你刚才在砖窑里,是不是没尽全力反抗?她突然问。
    王浩的咳嗽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什么意思?
    警犬扑倒你的时候,你手里的钢管离它的头只有半尺,却没砸下去。
    林疏棠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是真想反抗,以你的力气,完全能伤到它。
    王浩的嘴唇翕动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审讯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阳光透过铁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软了,我就是想被抓住。
    林疏棠和唐生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我知道偷东西不对,王浩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强忍着没掉泪。
    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想着被抓了,至少能判轻点,等我出来了,我妈要是还在,我就去打工挣钱还账;要是不在了
    他顿了顿,我听说看守所里管饭,还能申请法律援助,说不定能帮我妈争取点时间。
    这番话让审讯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疏棠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想起他刚才在砖窑里喊那是我给我妈凑的手术费,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走廊里的风带着秋风的凉意灌进来,林疏棠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烟盒的棱角。
    她走到楼梯间,推开安全门时,铁锈摩擦的声音在空旷里格外清晰。
    点烟的瞬间,火苗舔过指尖,烫得她缩了缩手。
    烟雾漫开时,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枝桠,突然想起王浩最后那句话:我就是想被抓住。
    烟味呛得她喉咙发紧,她却没咳,只是任由尼古丁顺着血液往四肢蔓延。
    当警察这些年,见过太多走投无路的人,有人选择沉默地崩溃,有人选择歇斯底里地反抗,像王浩这样清醒地走向绝境的,不多。
    他说我知道偷东西不对时,眼里的挣扎比恨意更重。
    那些被偷的废品站老板,何尝不是在生活里挣扎的人?张叔的孙子上周刚开学,李姐的小女儿还在襁褓里,王浩的母亲躺在icu里,每个人都抱着一点微薄的指望,却被命运缠成了死结。
    第28章 理想(第一人称)
    1997年4月18日,蓟城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
    我出生在蓟城,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父亲秦辉守在产房外,手里捏着份刚签下的医疗器械合作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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