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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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门推开时,我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
    主刀医生接手时,看了眼监护仪上趋于稳定的数据,朝我点了点头:做得不错,秦。
    我没说话,退到走廊里,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觉得脱力。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把芝加哥的街景染成一片白,像极了父亲和母亲葬礼上的挽联。
    那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怯生生地拉我的衣角,把手里的玉米饼往我面前递。
    谢谢医生姐姐。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眼睛亮得像落了雪的星星。
    我蹲下身,接过那半块有点凉的玉米饼,指尖触到他冻得发红的小手。
    你爸爸会没事的。我的墨西哥语不算流利,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
    女人也跟了出来,眼眶通红,却用力攥着她的手。
    谢谢你我们没有钱但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打扫卫生
    不用。我笑了笑,站起身时,肩膀的酸痛好像轻了些,这是我的工作。
    回到休息室时,咖啡已经凉透了。
    我看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母亲何玲说过的话:当医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是为了在有人坠落时,你刚好站在能抓住他的地方。
    从前我总觉得这话太理想主义,直到此刻。
    那个虎口带纹身的男人,那个攥着玉米饼的小男孩,甚至是多年前南粤长隆里,被何玲用心地包扎伤口的陌生小孩,他们的脸在眼前重叠。
    这些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我的手,多了点活下去的可能。
    我起身去换衣服,白大褂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深色,像幅抽象的画。
    走廊里的红灯还在闪,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永远有新的病人涌进来,带着各自的故事和绝望。
    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超人。
    我会累,会在连续手术失败后躲在楼梯间掉眼泪,会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家属时感到无力。
    但就像林疏棠当警察的意义藏在追凶的脚印里,我的意义,或许就握在这双沾着血与消毒水的手里。
    在缝合的每一针里,在按压的每一次心跳里,在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她而多喘的一口气里。
    芝加哥的雪还在下,我走出医院大门,冷风吹在脸上,却让她觉得清醒。
    我明白我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这个世界的荒芜。
    我裹紧了外套,往公寓的方向走。
    雪落在我的发间,很快就化了,像某种温柔的亲吻。
    第29章 槲寄生
    如果说青春是一场梦的话,那18岁就是一张要醒来的通知书。
    15年的夏日,空气里弥漫着盐汽水的甜和即将离别的涩。
    林疏棠刚买完水回来回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盐汽水。
    她看见秦言站在桌前发呆,凑过去探头。
    什么好东西?看得这么出神。
    秦言把信封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轻颤。
    录取通知书,约翰霍普金斯的。
    林疏棠的动作顿住了,盐汽水瓶上的水珠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
    她盯着通知书上的学校名称,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陌生的字母,小声问:约翰霍普金斯是在哪个城市啊?
    巴尔的摩,在美国东海岸。
    秦言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她被汗水打湿的发梢上。
    那好远哦
    林疏棠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声音低了下去。
    她知道这所学校是秦言的执念,从高一那年在图书馆看到医学期刊上的介绍后,秦言就把它写在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可真当这一天到来,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风扇的风带着热气吹过,卷起桌上的草稿纸。
    秦言看着林疏棠紧绷的侧脸,伸手把那张快要掉下去的草稿纸按住,轻声问:不开心吗?
    没有。
    林疏棠立刻摇头,抬起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却没什么温度。
    你能去怎么好的学校,我当然开心。
    林疏棠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矿泉水瓶的标签,直到塑料纸起了毛边,才小声问。
    你还会回来吗?
    秦言的心猛地一揪,像被夏日的阳光晒得发疼。
    秦言看着林疏棠眼里藏不住的忐忑,缓缓开口道:会的。
    两个字说得格外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机场大厅永远人声鼎沸。
    秦言扯了扯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光洁的地砖上滚出轻响,她抬头时,正对上林疏棠望过来的目光。
    林疏棠左右望了望,没看到秦昭的身影,疑惑地问:你姐没来吗?
    我姐说临时有会,来不了了。秦言先开了口,语气轻描淡写。
    护照机票都放好没?
    林疏棠往前递了瓶矿泉水,指尖不小心碰到秦言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早收包里了。
    秦言接过水,瓶身冰凉的触感压不住掌心的热。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信息,她深吸一口气。
    那我进去了。
    林疏棠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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