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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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一看,却是宋知柔鬼祟地朝这里探望,似误入迷宫的蝴蝶,还没瞧见他。
    他嘴边微微勾起了笑,走上前,说:“宋四姑娘,你这是……在寻人?”
    “张将军。”被人捉了现行,她倒不觉难堪,犹自坦荡地莞尔,“我就是闲不住,随便走走。”
    听知柔的话,张奉霖顺口道:“正好,我眼下也无甚要事,姑娘若不嫌烦,不如一块儿四处转转?”
    知柔不经意地瞟一眼地牢,半晌点头应下。
    “姑娘是因何离京?”
    张奉霖从牢狱出来,腰间别了一只香包,缕缕不绝的气味抵上鼻尖,知柔稍蹙了下眉。
    少顷,方道:“家中手足皆挂念兄长,闻他遇险,忧心得不行。适逢我好山水,又是府里的闲人,这差事便落到了我身上,特意来寻大哥哥的。”
    “你们兄妹感情倒是甚好……真可惜,我家都是兄弟。”他笑喟一声,转目睐她,“既见到了,姑娘预备几时还家?苑州与京师相去甚远,近来也不甚太平。”
    “就这两日吧。”
    “那人——姑娘可还要带走?”
    张奉霖骤然提起,彼此都知道他在说谁。
    知柔把他一望,对上一双漆如深井的眸子,瞧不出半毫情绪,便撇撇嘴,装作小性儿:“自然,他伤了我的马,我还有账未跟他清算。”
    说着停下脚,直截了当地道,“不如将军现下就把人给我吧。”
    如此直快,张奉霖讶然看她一会儿,嘴上说好,垂眸又笑,抬袖引她返身,先后往地牢回行。
    乍来的阴暗令知柔有片刻不辨方向,张奉霖走在前头,时不时侧身停下,等她跟上了再继续抬足。
    弯弯绕绕地行了一程,未至幽室,远远便听见呼喝声不住送来。待到了跟前,狱卒不再开口,退步让张将军。
    室中两盏油灯还燃着,沉沉的光照下,男子与几名流寇皆倒在地,裸裎上身,其中一人胸膛塌陷,肋骨似穿出皮肉,骇人非常。
    见此,知柔胃腹烧灼,仓皇转身扶住石壁,喉口抽动几下,几欲作呕。
    张奉霖睇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横与她,她随便接了,却不曾使用。
    “怎么回事?”张奉霖扭头质问道。
    “回将军,小的也不知怎么……那几人忽然吵了起来,先是口角,后来又动了手,拦也拦不住……”
    “拦不住?这行人进来不过半日,口供未审,人便死了——你们是领俸当差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他声音略扬,褪去了平日顽笑,面色凉凉的,极显威势。
    看守的狱卒忙不迭跪下:“将军恕罪!小的实在不敢有意疏忽!那几人斗殴起来疯了似的,小的劝了、拉了,也挨了几拳……请将军宽宥!”
    内室里死的,正是知柔捉来跟了一路的北人,他死状那般,也没什么可继续察看的了。知柔与张奉霖说了一声,匆匆折返。
    见她离去,他犹训斥了狱卒一通,方才大步追上她,道:“姑娘可好?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让你进这污秽的地方,你若有所闪失,照云恐怕饶不了我。”
    知柔似未抽回神,凭他在耳畔说着什么,她只顾逃一般朝外走。
    直等重见天光,堪才透了口气,颤动的睫羽渐渐平稳,对身边人道:“张将军忙罢,我识得路,自己回去便是。”
    “我送送你。”
    “不敢劳将军,将军留步。”一施礼,旋即离了围墙,快步踅回庭院。
    专门服侍知柔的护卫楚岚见她脸色不好,忙放下手中物什,近前搀扶她:“姑娘是怎么了?”
    知柔道:“去找兄长,就说我们明日起行。”
    楚岚提眉担忧,得她催促,只好撒手领命。
    回到屋内,知柔取水连饮,双眸盯着案面发了会儿呆,心绪才一点点真正收复。
    不禁开始回想,大哥哥曾说这位张将军是户部侍郎之子……张大人,她却从未开罪过,张奉霖为何要杀她擒的人?总不会是他从那人口中撬出了什么?
    无论如何,苑州她不能再留了。
    地牢中的事,宋祈羽夜里方才听闻,亲自走了一趟,勘查尸体。要说是斗殴而亡,实有些牵强附会。
    暗忖道,张家与宋家并无嫌隙,张奉霖亦非嗜杀之徒,断不会无故在地牢灭口。
    茶盏在掌中握了一会儿,“噔”一声轻轻落下,只猜张奉霖从那人身上获悉了什么,不愿叫他人知晓。
    次日黎明,知柔出了院子,来到大门外一株老榆树下,一匹雪骢早已候在那里。宋祈羽手上玩着马鞭,骄气高大的男儿,在这无人窥觑的时刻倒露了几分从不示人的活脱。
    知柔只疑自己看错,微愣了下。
    宋祈羽和魏元瞻有几分相似。
    常言男子容貌肖母,小时过年,夜里张灯结彩,她还曾在灯下认错过几回,往大哥哥身上扔耍物,口中喊着魏元瞻的名。
    记忆慢慢退潮,知柔拔足迈过去,正巧裴澄从那头牵了马,也朝这边走来。
    听到脚步声,宋祈羽收手望向知柔,视线甫一罩住她,几息后落,眸色便深了。
    张奉霖行在不远,穿着蟹青常服,腰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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