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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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炕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哭什么,我最烦男人哭了。”
    正在此时,我瞧见胡马掀帘子进来了,他端着漆盘,小跑到炕这边,把漆盘等物放在炕桌上,打开炖盅,往瓷碗里倒了些热气腾腾的鲍鱼粥,用小勺快速搅动,半条腿跪行上去,给李昭递去,柔声安慰:“陛下要保重身子哪,娘娘如今全靠您在背后撑着呢,您可不能倒下,好歹吃两口吧。”
    李昭用手背抹了把脸,看了眼“我”,从胡马手中接过粥,刚吃了口,俊脸忽然变得极难看,居然全给吐了,他无力地趴在炕上,苦笑:“朕如今总算知道什么叫难以下咽了。”
    李昭推开过来搀扶他的胡马,复又盘腿坐到“我”跟前,他将粥碗放在炕桌上,从玉盘中拈了块菊花糕,掰了指甲盖那么大点,凑到“我”身前,将糕点往“我”嘴里擩,柔声哄:“那会儿你说饿了,可却没有吃,现在能不能卖风和先生一个面子,张嘴吃一口?”
    他话音刚落,内间门口忽然传来蔡居恭顺的声音:“启禀陛下,袁首辅、梅尚书还有羽林卫总指挥使沈无汪大人已经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李昭疲累地长出了口气,他将糕饼放回玉盘中,扶着胡马的胳膊下炕,谁知没站稳,脚底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闭眼深呼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让胡马帮他整理了下仪容,他大手摸了摸睦儿的小脑袋,低声嘱咐:“娘亲累了,小木头要乖乖的,别闹腾,知道么?”
    “好。”
    睦儿说罢这话,立马紧闭起眼,佯装睡着。
    李昭笑了笑,大步往外间走。
    我紧随在他身后,亦出去,这会儿外间侍立了四位太医,临时支起张红木长桌,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几十封待批的章奏,在门外站了三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正是袁文清、梅濂还有沈无汪。
    李昭淡淡地扫了眼这三人,抓住胡马的胳膊,坐到长桌后的椅子上。
    他已然恢复往日那个冷静自持的文宣帝,看不出多悲痛,只是眼睛的红肿到底出卖了他。
    李昭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皱眉道:“三位爱卿进来罢。”
    我飘到李昭跟前,朝前瞧去。
    这三位朝中重臣依次进来,他们头上身上都被秋雨淋湿了,进来后恭敬地给李昭行礼。
    沈无汪面无表情,袁文清眉头深锁,眼里含着股担忧,梅濂脸色稍有些发白,眼珠偷摸朝内间斜去,只匆匆看了一眼,头就低垂下去,没敢再看。
    “赐座吧。”
    李昭挥了挥手,歪在椅子里,他怔怔地转动着大拇指上戴的翠玉扳指,沉声道:“深夜将三位爱卿宣来的原因,想来传旨太监已经给你们说过了。元妃早产,身子不太舒服,朕这些日子得留在此处。”
    说罢这话,李昭斜眼望向袁文清:“国事就有劳首辅调度了。”
    袁文清行了个拱手礼,忙称是。
    李昭拳头攥起,又看向沈无汪,冷声道:“元妃骤然早产,朕疑心和张达齐脱不了干系,你去趟象州,查一查此事。”
    沈无汪亦沉声领旨。
    吩咐完这两宗事后,李昭两指揉着眼角,疲累地挥手:“行了,二位爱卿先回去罢,仁美留下。”
    我朝前望去。
    梅濂低头端坐在椅子上,而袁文清和沈无汪则起身行了个礼,往出退。
    哪知就在此时,刚退了几步的袁文清忽然停下脚步,噗通一声跪下,抬头望向李昭,哽咽着劝:“如今秋日苦寒,陛下还当好生保重身子哪,请你务必要节哀。”
    “放肆!”
    李昭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下长桌,竟将案桌上的茶盏给震倒,水流了一桌子,他的脸在瞬间涨红,噌地一声站起,两指指向袁文清,厉声喝道:“什么节哀,元妃好端端地躺在里头,朕节什么哀!”
    说到这儿,李昭随手抓起茶盏,朝袁文清的头掷去,袁文清竟未躲,额头硬生生挨了这下。
    饶是如此李昭还不解恨,随手抽了份章奏,从长桌后转出去,疾步冲到袁文清面前,扬手啪地一声打向袁文清的头,他双眼通红,勃然怒斥:“朝中臣子都言你铁心铁面不讲人情,元妃好歹与你是旧相识,帮你袁家抚养大了姑娘,你不念她的恩情,反倒诅咒她,好冷的心肠!朕信任你,将璋儿交给你教养,你瞧瞧朕的长子如今是何样子,如街上泼妇般尖酸刻薄,这就是是你教的好徒弟,如今你还敢顶嘴!”
    瞧见此,我无奈地摇头。
    其实袁文清哪里诅咒我了,实在是李昭这狗东西因我的昏迷不醒,他心里本就悲痛烦躁,又因李璋言行窝着火,而今竟这般失了往日的沉稳分寸,毫无道理地将气撒在内阁首辅身上。
    我忙往前看去。
    袁文清这时跪直了身子,那张方正的脸窘得通红,目中似含泪,明显憋着千言万语,但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还是胡马上来打圆场,他将袁文清搀扶起,不着声色地往出推男人,忙道:“首辅大人身上似有酒味,舌头都打结了呢,快去喝几碗醒酒汤,为陛下好好办差事。”
    三推两搡间,胡马就将袁文清给送出去了,紧接着,胡马又将屋里的太医们赶出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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