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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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五郎本是个纨绔,日常喜用五石散,这鞭刑未完,也死在堂上。
    这桩案子,包括下令行刑,都是易知秋一手操办,因不畏萧、袁两家权势,秉公处理,当堂释放玉楼烟,被京中百姓称作易青天。
    萧、袁两家这桩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易知秋平案果断,叫两大世家颜面扫地,段怀临趁机责备萧、袁两家家主教子不善,降了两家官职,没收庄户、矿山等大批财产。
    易知秋青云直上,短短几个月连升数级,就在这关头上,袁家发现萧家大郎其实还活着。
    当时萧家大郎只是昏厥,醒来怕袁五报复,从义庄背了具面目全非尸体扔在原处,并扔下自己的玉佩金蝉脱壳,在青州呆了段时间。易知秋听了萧家并玉楼烟证词,并未核定死者身份,这桩扬名京都的案子,倒成了笑话。
    如今袁家要易知秋偿命,全家七十九口跪在中和门前要求处死易知秋。
    “确实热闹。”谢令仪将手里的暖炉递给他,肌肤相触,梁煜一如既往的滚烫,她又顺势将暖炉收回去,“君上可说了怎么处理?”
    送上门的软玉,梁煜自要沾染,长臂一捞将人抱在怀里,鼻尖抵住她的脸,拇指沿着脸颊划过,在谢令仪下颌嘴角间打转。
    房间内烘了炭,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滚烫从内里蔓延,映得她像个粉团子,泛寒的身子登时出了层薄汗。
    “多日不见,想不想我?”
    说话间,两人距离越近,男人大手摁住想要逃离的身子,另一只手伸进衣服慢慢探索。
    “唔,想…君上还想护着易…嗯…”
    溢出嘴角的话不成词调,继后脸色绯红,隔衣抓住作乱的手,泪水聚在眼眶,像起了涟漪的湖,荡漾着满池春水。
    “没良心。”梁煜骂着,眼中沁着不满,用力压着那片薄冰。
    正当午时,阳光如细密的金针,缓缓刺入水中,薄冰由僵硬到酥软,湖面蛛网状碎裂,冰下湖水粘稠上涌,碎冰融在期间,如开水,沸腾,蒸发。
    松树□□立在湖中央,松枝随着暖风轻摆,枝干抽动湖面,惊起数道涟漪,湖面折出白的、粉的光点,枝干被炙烤,晒化的松油沿着轮廓下移,滴落,在光影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湖面挣脱碎冰的束缚,波浪的纹路从浅至深,挤压着落入水间的树枝,枝干在风中晃动得厉害,树间积雪被风吹动,激烈摇摆,碎雪簌簌掉落,融在水间,落入湖底,雪水与湖水混合,交融,升腾又沉寂。
    月上柳梢,谢令仪懒懒躺在榻上,脑子迟缓想着,袁家分属陈郡,三面环山,善于观星占卜,如今出世的只是一脉分支,家主常驻钦天监,官职不高,却能观察星宿运行测算国运,预测吉凶祸福。
    况且陈郡境内,尚有未出世的术士,可炼金制丹,延年益寿,每年由家主入山取丹,进贡皇室,极其神秘罕见。
    君权神授,帝王的一些决策,有时候可以通过钦天监对下推广,袁家轻易得罪不得。
    如今段怀临还未松口处决易知秋,得在上头加把火,将这池水搅得更浑才好。
    梁煜把玩着谢令仪的青丝,看她散漫窝在一旁,眼睛眯着,声音猫儿般娇弱:“易知秋在京都,可有通房妾室?”
    她说得缓慢:“若是这妾室还曾识得袁五郎呢。”
    梁煜侧头,听她继续道:“袁五郎性情浪荡,沾花惹草也是常事。”
    “恐怕没有这么巧的事。”
    谢令仪笑出了声,乌木般的瞳仁转向他,微笑着:“那有什么关系,死人是不会开口认下的。”
    “咱们这位易青天,想要自证清白,能叫袁五郎再登堂对峙吗?”
    梁煜想通了这中诀窍,闷笑不止,拥着她躺倒在被间,赞叹着:“最毒妇人心,酥酥乃妇人之首。”
    谢令仪软趴趴躺着,任其像揉面团似揉捏摆弄,口中含糊不清着:“这夸奖倒也不错。”
    翌日,天空雾蒙蒙的,细密的雪依旧洋洋洒洒下着,庭前积了四指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动。
    宫道路滑,上书房难得休息,只要求皇子公主们在寝殿做首咏雪诗,并未再有其他功课。
    庆阳一大早和小宫女们在院中堆雪人,见着继后从殿内走出,猴儿一般窜到树上折了只红梅,树间雪花簌簌落在脸上,她甩了甩头,将梅花递过去,甜甜喊了声:“母后。”
    谢令仪应着,接过梅花,抽出丝帕擦拭她脸上的积雪,笑骂道:“小猢狲,越发闹腾了,今日功课可做了?”
    小姑娘笑意盈盈地将脸蹭在丝帕上,嬉笑道:“做了做了。”
    “两个圆球堆成团,红豆做目落中间。寒时化作庭院卫,金乌到时藏无边。”
    谢令仪失笑,握着她的手走在廊下,不疾不徐道:“倒质朴可爱。”
    “蛤?”小姑娘张大嘴,“母后,您不说我平仄不分吗?”
    继后点着头,“唔,平仄有一定道理,但不拘这些,只是抒发的一种方式。世间规矩千条万种,若样样遵循,岂不是将人束在框架中,无所生趣。”
    庆阳神色懵懂,继后的说法似乎与夫子讲得不太一样,平平平仄仄,就一定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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